闺房外的走廊上有人走过,随后外头便亮堂了起来,想来是有下人按时点上了灯笼。
林析还是个重伤患者,虽然还想和细腰姑娘再温存一番,可奈何身体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阿阑,你男人饿了。”
他从昨夜昏迷到现在,己经一整天没有进食,能够强撑着跟折夜阑讲这么久的话,全靠现在这具身体年轻,恢复能力强。
虽然胃里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作为医生,他知道自己需要进食,否则很快就会因为血糖太低再次晕过去。
闻言,沉浸在幸福中的少女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林析当下的状态,连忙松开他站了起来,
“我……我给你准备了粥,你等等,我去拿!”
说完转身出门,没过一会儿,就捧了一个小瓷碗进来。
她点上油灯放在桌案上,又重新靠着床沿坐了下来,刚想将碗递给林析,却又想起对方受伤的部位是右臂。
于是又朝林析那边挪了挪,一手捧着碗,一手用瓷勺挖着递到他嘴边,双眼希冀地望着少年,
“大夫说你醒了以后只能喝粥,这是我下午吩咐厨下做的,你尝尝好喝不……”
她此时的样子俨然己经是个小媳妇儿,哪还看得出半点砍人如切瓜的凶残模样。
林析低头,瓷碗里盛了满满一碗粟米粥,熬煮得稀稠适中,其中有少许肉沫,以及几块参片……
粟米的香味与肉味混杂在一起,钻进林析鼻腔,他立马觉得自己饿了,于是朝少女笑了笑,开始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对于服侍别人这种事情,少女明显不是很有经验,好几次都差点把粥喂进了林析鼻子里。
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两人对彼此好感的提升,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服侍林析吃完饭,折夜阑又扶着他重新躺下。
看着她在床边忙前忙后,林析只觉得心中无比温暖,或许穿越也不是坏事,至少在他那个时空里,除了他妈以外,还没有哪个女子能如此待他。
折夜阑收拾完,眼睛瞟到林析胳膊上刚才解了一半的葛布,好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事,
“你先别睡,我出去一下!”
匆匆交代了一句,她便拿着碗风风火火出了门,出门前还不忘再次叮嘱道:
“你不要自己换药,我马上就回来!”
这番忽然的操作,搞得林析有点错愕,这姑娘自从被自己抱了一下之后,就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就在林析以为对方不会再来,准备熄灯睡觉时,门却被推开了。
这次折夜阑不是一个人,她身后带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其衣着应该是个郎中。
“刘医官,就是他。”
折夜阑带着那老头走到林析床榻旁,朝着老头恭敬一拜,
“还请刘医官多费些心……”
说完她转身搬来了一条凳子,老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少年是三小姐何人呐?”
折夜阑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
“他……他是我弟弟……”
林析:“……”
好在刘医官只是随口一问,没有过多纠缠,看到林析胳膊上被解掉一半的葛布,他顿时沉下脸来,
“昨夜才受的伤,伤口连血都还没完全止住,谁让你们擅自乱动的!”
这里就两个人,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地瞪了两眼林析,似乎觉得这样不妥,于是回头凶巴巴地看向折夜阑,语气颇为严厉道:
“三小姐!他伤得如此严重,如今连这手臂还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你怎可胡乱施为?到时候惹得毒邪入体,莫不是还要怪老夫的弟子医术不精!”
药是林析自己想换的,葛布也是林析自己解开的,可老头不知情,只当是折夜阑乱来,想到给林析治伤的第一个大夫还是自己的徒弟,他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阵训斥。
折夜阑莫名其妙挨了一通骂,却也不解释,只是不住道歉,
“对不起刘医官,我下次不会了……您见谅……”
“哼!若是还有下次,你找别人医他去,老夫可不担这风险!”
好说歹说,他才又重新坐下,从药箱中拿出各种物品,为林析处理伤口。
折夜阑替自己挨了骂,林析本来想为她声援几句,可少女一个劲朝着自己使眼色,他才忍了下来。
面前这个被称为刘医官的郎中应该技术不错,至少在折家地位颇高,这让林析也有些好奇他之后的操作。
只见他三两下将林析伤口上的纱布取掉,速度虽快,但却都是顺着林析的伤势来的,倒也一点没弄疼林析。
他将纱布丢到一旁,离近了仔细观察伤口情况。
林析受伤的创口处此时裹着黑乎乎的草药,刘医官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木夹子,将草药撕开些许,看了半晌才点头说道:
“嗯……还好,伤口有些许溃烂,但无甚大碍……”
林析从头到尾都在观察他的动作,心道老中医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
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只见这老头子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个酒葫芦,先是朝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随后做势就要朝林析伤口上倒……
林析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制止:
“你干什么?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