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烬中梅
梅枝承不住琉璃灯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灯坠落的刹那,幽蓝火舌舔舐树根,烧出地下三尺深的青铜匣——匣面刻着云知意从未见过的九黎禁术:"以魂为壤,栽魄成林"。
雪突然下了起来。不是寻常的雪,而是燃烧着幽蓝火光的烬雪。每一片落在云知意逐渐冰冷的躯体上,都烙下一枚微型符咒。顾珩残魂试图阻拦,指尖却被灼穿:"蚀神蛊在重组她的魂魄..."
地底传来窸窣声,三百条金蚕破土而出,衔着青铜匣的锁扣。蚕丝交织成网,网上挂着无数记忆碎片——全是顾珩轮回中独自承受的剜骨之痛。
"原来你在这里藏了..."顾珩的残魂突然被扯向梅树,树干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跳动的琉璃心,"...我们的退路。"
第二幕:双生蛊
琉璃心接触烬雪的瞬间,梅树疯狂生长。根系撕开云知意心口的伤痕,钻入血脉缠绕圣骨留下的空洞。蚕网上的记忆碎片突然暴动,化作金针刺入树身。
"啊——!"
梅树发出人声惨叫,树皮剥落处露出药王谷主的脸。他胸口黑洞里伸出圣尊残存的触须:"蠢货...这才是真正的蚀神蛊母树!"
云知意突然睁眼,妖瞳完全化作幽蓝色。她抬手握住穿透树干的触须,蚀神蛊纹从指尖蔓延至全身:"阿珩,看清楚了..."蛊纹突然逆流,反噬圣尊本体,"...这才是噬心蛊真正的用法!"
药王谷主惊骇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黑洞被蛊纹填满:"不...这不可能...当年明明..."
"当年是我自愿让你种蛊。"云知意扯出深埋树根的半截银戒,"为的就是今日..."戒面宝石炸裂,露出里面封存的三滴金血,"...用你的蛊,杀你的神!"
第三幕:逆轮回
金血滴入树根的刹那,时空突然凝滞。梅树每一片叶子都浮现记忆画面——三百年前云知意跪在药王谷主面前:"师父,请将蚀神蛊王种入我心..."
画面突变,顾珩浑身是血地闯入,手中捧着刚剜出的圣骨:"意儿!不要..."
记忆碎片在烬雪中重组,显现被掩盖的真相:当年种蛊的并非药王谷主,而是云知意自己!药王谷主只是傀儡,真正的圣尊一首藏在她心口的蚀神蛊中!
"终于...想起来了?"圣尊的声音从树心传出,梅树突然妖化成九首怪物,"你以为轮回十世是为了杀我?不...是为了让我完整!"
顾珩残魂突然融入琉璃心:"意儿,就是现在!"
第西幕:烬雪焚
云知意徒手插入自己心口,扯出团幽蓝火焰——这才是真正的蚀神蛊王!火焰触及梅树的瞬间,三百金蚕同时自爆。蚕丝网裹住圣尊九首,网上每段记忆都化作烈焰。
"你以为我需要肉身?"圣尊狂笑着挣脱蚕网,"我早就在你..."
话未说完,琉璃灯突然从地底升起。灯芯不是梅枝,而是截晶莹指骨——顾珩第一世留下的遗骸!灯焰照亮云知意心口空洞,里面蜷缩着个沉睡的婴孩。
"这才是...圣尊本体?"药王谷主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与云知意面容相似的婴孩,"三百年来...我们供奉的竟是..."
云知意幽蓝的妖瞳流下血泪:"我的...女儿。"
第五幕:长明誓
婴孩睁眼的刹那,九黎禁地方向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圣尊九首惨叫扭曲,被硬生生扯回云知意心口。梅树急速枯萎,树根处露出座白玉祭坛——坛上放着对泥塑小人,正是当年云知意与顾珩的定情信物。
"原来你早就..."顾珩残魂抚过泥人上的裂缝,"...把我们的女儿封在心口..."
云知意抱起琉璃灯,将幽蓝火焰按入婴孩眉心:"这一次,娘亲亲自送你往生。"火焰吞没婴孩的刹那,漫天烬雪突然转白,化为真正的初雪。
梅树枯枝上,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叶背刻着两行小字:
"长夜灯不灭"
"梅雪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