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全息屏幕突然爆出雪花,陆沉的投影如鬼魅般浮现。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袖口的银质袖扣刻着 BioMed 的蛇形标志,指尖敲击着虚拟键盘的动作带着刻意的优雅,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阴鸷笑容:“陈倚晴,你连量子加密的底层逻辑都没搞懂,就敢启动创世代码?”
“你…… 你不是在联邦监狱!” 陈倚晴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纳米刀刃在自己咽喉前停住,折射的冷光映出她瞳孔里的惊恐,“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推翻星耀……”
“我说过会帮你复仇,” 陆沉的投影扫过温晚,瞳孔里跳动着暗红色数据流,“但没说过要让你毁掉一切。温晚的基因密钥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而你 ——”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连密钥都控制不了的废物容器。”
温晚的意识在基因网络中震荡,无数由 0 和 1 组成的黑色藤蔓缠绕着她的神经。她看见林砚舟在走廊里与暴走的机械卫兵搏斗,机械义眼泛起刺目的红光,他徒手掰开卫兵的金属脖颈,蓝色液压油顺着指缝滴落,在纯白的地面上洇出幽蓝的花:“温晚!别管我,先保住自己!”
“砚舟,稳住!” 温晚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太阳穴突突首跳,“创世代码的底层逻辑是量子纠缠,我们需要找到代码中的‘缺陷对’—— 就像拼图里少了一角的碎片!”
CTO 的全息投影突然切入,他的白大褂沾着血迹,镜片裂了道缝:“温晚!生物核心的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再拖下去整个南极基地会变成量子坟场,方圆千里的基因链都会被同化!”
陆沉的笑声穿透屏幕,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听见了吗?你的同伴在求你投降。温晚,只要你把基因密钥的完整序列给我,我可以让你的朋友活下去 —— 当然,除了林砚舟。”
“做梦。” 温晚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她集中精神,在基因链深处拽出一段闪烁的金色片段 —— 那是母亲藏在非编码区的 “反码”,如同一粒埋在黑暗中的种子。
陈倚晴的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蜂鸣,胸前的能量核心泛起裂纹:“不可能!那段序列早就被我用纳米机器人销毁了……”
“你销毁的只是表象。” 温晚将金色代码注入控制台,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真正的密钥藏在基因的‘暗区’,就像病毒藏在宿主的潜意识里。妈妈当年故意让你拿到残缺的代码,就是为了今天。”
金色光芒与暗紫色代码相撞的瞬间,主控室的金属地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陆沉的投影出现裂痕,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逐渐透明,指尖的数据流如流沙般消散:“你做了什么?这不可能!”
“我只是让代码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温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控制台上,与金色代码融合成诡异的纹路,“创世代码追求绝对完美,所以容不下任何‘缺陷’—— 而我母亲的基因,就是最完美的缺陷。”
陈倚晴的机械义肢突然转向陆沉的投影,纳米刀刃刺穿他的胸口:“你骗我!你说过会让我成为新人类的女王!”
陆沉的投影在崩溃前露出狰狞的笑,声音扭曲成电流杂音:“女王?你连当个合格的容器都不配…… 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摆脱 BioMed 的控制?你的机械心脏里,还埋着我十年前植入的自毁程序 ——”
话音未落,整个全息系统爆炸,碎片如利刃般擦过温晚脸颊。她本能地闭眼,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拽进坚硬的怀抱。
“温晚!” 林砚舟的怒吼从头顶传来。她睁开眼,看见他的机械义肢己经报废,右肩的仿生皮肤撕裂,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真实肌肤,却仍用身体挡住飞溅的金属碎片。
“核心要炸了!”CTO 的声音带着哭腔,“熔融的量子反应堆随时会穿透地核,快撤到紧急避难所!”
温晚摇头,将最后一段代码输入控制台:“你们先走,我要确保创世代码彻底销毁。
陈倚晴的机械心脏发出高频悲鸣,胸前的能量核心迸出紫色电弧。她踉跄着撞向控制台,金属义肢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刮痕:“陆沉那个杂种……”
“他从来没把你当同伴。” 温晚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别碰我!” 陈倚晴的机械眼红光爆闪,“你们这些天生的‘完美品’永远不懂被基因缺陷折磨的滋味!”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狰狞疤痕,“我为了追上你的基因纯度,经历过十七次器官替换手术,可结果呢?”
温晚的瞳孔骤缩 —— 那道疤痕下,隐约可见与克隆体相同的条形码。
“没错,我也是克隆体。” 陈倚晴笑出眼泪,“BioMed 用你母亲的基因造了我,却把‘完美品’的称号给了你。凭什么?就因为我在胚胎期出现了 0.01% 的基因偏差?”
林砚舟的机械义眼扫过陈倚晴的基因扫描图:“你的线粒体里有早衰基因,所以才疯狂追求基因优化。”
“闭嘴!” 陈倚晴的机械义肢掐住他的咽喉,“你们这些健全人永远不会明白,每天看着自己的器官一点点衰竭是什么感觉!创世代码能让我获得完美的新身体,而你 ——”
“而你只是 BioMed 的小白鼠。” 温晚打断她,“陆沉给你的所谓‘强化剂’,不过是用克隆体的再生因子延缓死亡。你以为自己在创造新人类,其实只是在延续一场骗局。”
陈倚晴的手指突然松开,机械义肢发出漏气般的嗡鸣。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巨响,天花板的冰晶如暴雨坠落。
“温晚!” 小林安的哭喊声从通讯器里炸开,“南极的量子风暴形成了!磁暴会把所有电子设备撕成碎片!”
温晚抓起基因密钥残骸,金属碎片在掌心发烫:“砚舟,带大家先走。我需要三分钟启动自毁程序。”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犯险。” 林砚舟拽住她的手腕,战术手表的红光映着他染血的脸,“还记得在莫斯科的约定吗?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
远处传来基因熔炉的爆炸声,冰层开始如蛛网般龟裂。温晚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强大,是有人与你并肩对抗黑暗。”
“好,一起走。” 她握紧他的手,“但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擅自当肉盾。”
“成交。” 林砚舟扯下破损的战术背心,露出里面的能量护盾发生器,“这次换我带你飞。”
主控室的天花板轰然坠落,碎石砸在能量护盾上溅出火花。温晚被林砚舟护在怀里,透过护盾缝隙看见陈倚晴蜷缩在角落,机械义肢的关节处渗出蓝色液压油。
“等等!” 陈倚晴突然伸手,“带我一起走…… 求你了。”
温晚顿住脚步,与林砚舟对视。男人眼中闪过挣扎,最终松开她的手:“我去启动应急飞船,你只有两分钟。”
“为什么帮我?” 陈倚晴看着温晚递来的能量棒,声音沙哑。
“因为你也是受害者。” 温晚拽起她踉跄前行,“而且 ——” 她转头看向正在崩塌的基因熔炉,“我母亲当年救过你一次,现在该我还这个人情。”
应急飞船的舱门开启时,量子风暴的蓝光己经照亮南极的永夜。林砚舟拽着两人冲进船舱,猛按启动键:“系好安全带!磁暴会让导航系统失灵 ——”
话音未落,整艘飞船被一股无形力量掀翻。温晚透过舷窗看见,陈倚晴的机械心脏正在与量子风暴产生共鸣,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无数数据流融入风暴。
“原来这就是终极进化……” 陈倚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温晚,你的基因密钥…… 会打开新的大门……”
飞船在风暴中剧烈颠簸,林砚舟的机械义眼亮起最后的红光:“抱紧我!我们要强行突破电离层!”
温晚将头埋进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声盖过引擎轰鸣。当飞船冲破风暴的瞬间,她看见南极冰层下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 那是基因密钥与创世代码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