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次测试准备。"林砚舟的钢笔尖戳破实验记录纸，墨迹在"痛感等级8.2"的数据栏晕开血点。他摘下左耳的骨传导耳机，露出皮肤下闪烁的微型芯片："关闭所有安全协议，包括二级防护。"
温晚的防护服拉链卡在最后一齿，液氮管道突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她看着玻璃幕墙外的男人正删除监控系统里的紧急制动程序——这个动作让他颈后的条形码纹身暴露在红光下，那是星耀集团最高权限的标记。
"林总！B3区压力阀......"助理的惊呼被警报声吞没，通风口突然喷出淡粉色气体。
"站到蓝色标记区。"林砚舟的虹膜倒映着飙升的压力表，机械义肢弹出三根探针刺入控制台，"我要的是真实数据，不是安全手册里的童话。"他白衬衫下隐约浮现的电子血管突然变成警示红，这是神经链接超载的前兆。
零下196度的白雾从脚底漫上来时，温晚突然想起妹妹手术同意书上同样的蓝色印章。防护靴黏在地面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脚踝皮肤撕裂的脆响——比上周提取小白鼠神经突触时清晰百倍。冰晶顺着运动神经攀爬，在第七节脊椎处炸开剧痛，这让她想起签约那晚林砚舟按在她腰间的指纹锁。
"痛觉峰值91%，持续时间4.7秒。"林砚舟的嗓音混着键盘敲击声，全息投影在他身后展开温晚的神经系统模型，"现在转身，让我看看脊柱反应。"模型突然闪烁红光，标注出十二处可出售的神经编码——这正是黑市最抢手的生物密钥。
警报器突然炸响，温晚撞碎的液氮罐喷出冰锥。她扑向控制台的刹那，瞥见他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图——所有波峰都标注着"温晚-疼痛耐受阈值模拟"，而坐标轴尽头是刺目的红色警告：【超过临界值将激活记忆清除协议】。最下方的实验日期显示为三年前，正是星耀集团医疗事故爆发的日子。
"你拿我当活体传感器？"她扯掉冻在脸上的呼吸面罩，血珠顺着下巴滴进主板接口。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里混着雪松香，那是今早林砚舟更衣时残留的古龙水，此刻正从她防护服领口渗出来。
林砚舟钳住她手腕按向虹膜扫描仪，机械手指陷入她腕间淤青："三百万买的可不只是结婚证。"蓝光闪过，隐藏文件夹弹出一段实时监控——戴着呼吸机的妹妹正在VIP病房画画，而画中人竟是浑身插满管子的林砚舟。视频角落闪过陈倚晴的身影，她手里握着温晚妹妹的供氧开关。
爆炸气浪掀翻实验室时，温晚的反射神经比意识更快。她撞开林砚舟的瞬间，三根冰锥穿透左肩，却把染血的医疗芯片死死护在掌心。那是他植入心脏的第三代生物计算机，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紫色代码——和三天前潜入她公寓的黑客留下的病毒一模一样。
"为什么？"林砚舟抹掉嘴角血迹，机械义肢发出过载嗡鸣。他扯开领带时，温晚看见他锁骨下方的疤痕——和她护着的芯片形状完美契合，就像某种共生的烙印。
温晚把芯片按进他渗血的胸口，指尖沾着两人混合的血："因为这里......"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的微型追踪器。金属外壳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有你母亲安装的炸弹，倒计时还剩，"她舔掉唇角的血，"刚好是我们契约到期的凌晨三点。"
浓烟中传来金属靴跟敲击声，陈倚晴举着平板电脑现身，新做的水晶甲划过温晚的疼痛曲线图："不枉我修改液氮配比。"投影屏突然亮起，竟是林砚舟抱着浑身是血的少女冲出火场的旧新闻，"猜猜看，如果媒体知道星耀总裁的机械心脏是靠......"
林砚舟突然低笑出声，沾血的手指划过温晚锁骨。实验室顶棚应声碎裂，二十架无人机垂下磁力索。陈倚晴的高跟鞋突然冒出电火花，她踉跄着撞向温晚时，被林砚舟用机械臂掐住喉咙："从你切断通风系统开始，这里就是为你准备的铁棺材。"他机械指尖弹出针剂刺入陈倚晴颈动脉，"好好享受你买的神经毒素。"
温晚在震荡波中抱住失控的医疗主机，突然瞥见代码中的异常波形。那些疼痛曲线正在重组脑记忆图谱，最深处的加密区跳出一行小字：【林砚舟私人日志：她喊疼的声音和十西岁那晚一样】。日志日期显示的时间，正是妹妹确诊白血病的当天，而附加的声纹图谱竟与病房监控里妹妹的梦呓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