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默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她伸出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
她这是灵魂状态？
懵逼的大脑瞬间清醒。
也是，哪来那么多重生呢？
元默苦笑一声，想起厉寒笙，心念一动，她就回到了厉氏集团。
正在开会的厉寒笙本就因昨晚元默失联而心情不好，现在看到员工交上来的毫无新意的策划案，怒火达到顶峰。
将文件狠狠摔在桌面上，厉寒笙厉声斥道：“给了你们那么久的时间，你们就交上来这份垃圾？真当厉氏养你们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能好好干就干，干不了就交辞呈走人！”
第一次见厉寒笙那么凶，元默吓了一跳，吐槽道：“厉寒笙，你好凶啊。”
会议室鸦雀无声。
厉寒笙捏了捏眉心：“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改进。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全部给我滚蛋！现在，散会。”
元默飘上前，隔空揉着他的眉心，心疼道：“厉寒笙，别皱着眉毛，这样很容易变老的。”
厉寒笙自是感觉不到什么，枯坐了一会儿，叫了艾拉进来。
“艾拉，我昨晚让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艾拉：“厉总，根据昨晚你发给我的元小姐的刷卡记录和拍的图片。元小姐很可能登上了前往千千岛的游轮。根据记录和图片的日期，元小姐登上的大概率是光和号。可是……”
“可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一向沉得住气的厉寒笙此刻也失了耐心。
艾拉轻闭了闭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根据最新报道，光和号昨晚遭遇了海难，无一人生还。官网公布的遇难者名单里，也有元小姐的名字和信息。”
“什，什么？”
厉寒笙无法相信，昨晚还和他告白的人，今天就没了。
甚至可能是给他告白完的下一秒，就遇难了。
可昨晚元默的反常和艾拉的专业性让他不得不相信。
一向克制自己情绪的厉寒笙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清醒的绝望。
艾拉有些不忍：“厉总，节哀。”
“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厉寒笙双手捂住脸，良久，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渗出。
元默的心脏钝痛。
“厉寒笙，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你不要难过。”
厉寒笙在会议室里待了一整天，期间不吃不喝。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时，厉寒笙双眼通红，面对厉老爷子的询问，厉寒笙双目呆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浑浑噩噩了三天，也宿醉了三天。三天后，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厉寒笙觉得似乎隐约看到了元默。
迎着阳光，厉寒笙伸出手，元默将脸贴了上去。
忽然，厉寒笙觉得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他想他得振作起来了。
下楼看到厉老爷子，厉寒笙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他知道，他让爷爷失望了。
厉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让他去吃饭。
厉寒笙是他唯一的孙辈，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他不忍苛责他太多，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厉寒笙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去公司。
一旦有空闲的时间，厉寒笙就往寺庙里跑。
元默的灵魂一首漂浮在他身边，看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寺庙，在佛像前虔诚地磕头，甚至手腕上佩戴上了佛珠，房间里也点燃了檀香。
厉寒笙大概有些走火入魔了。元默这样想道。
而厉寒笙觉得还不够，不顾众人的劝阻，斥巨资在A市建了一座佛寺——天慈寺。
天慈寺坐落之地山水环绕，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寺庙也对游客开放，不过每天限制三百个名额，游客得先在手机上预约才能进入寺庙。
寺庙后堂，厉寒笙看着进进出出的游客，说道：“大师，建立佛寺真的能积攒功德，让默默早登极乐吗？”
一个大师装扮的僧人先是念了句佛号，道：“施主诚心，自会感动上天，施主所想，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元默听了有些无语，她一首在厉寒笙身边，她怎么不知道她登了什么极乐？
几年过去，厉寒笙的眉宇间没了高高在上的淡漠，有的只是求而不得的偏执和凌厉。
“大师，你先去休息吧，不送。”
等后堂只剩他时，厉寒笙转动着桌上的瓷瓶，墙壁轰地一声向一旁移动，一个地下室出现在元默眼前。
厉寒笙轻车熟路地走进地下室，擦拭着供桌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牌位，念叨：“默默，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是想你在那边过得好一点。默默，你为什么还不来我梦里看看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怎么那么狠心，一次都不来看看我？”
我在！
我一首在！
元默用力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厉寒笙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牌位，自顾自地说了很久。
元默默默地听着，虽然厉寒笙翻来覆去就说那些话，但元默觉得她怎么也听不够。
偶尔她也会回应，虽然厉寒笙听不见。
“默默，我很贪心，不止希望你能早登极乐，也希望下辈子我们能早点相遇。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们都能在一起。”
元默靠在他身上：“好，厉寒笙，我答应你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们都在一起。”
厉寒笙离开时，还特意上了两炷香。
走出地下室时，元默回头看了一眼牌位。
厉寒笙爱妻元默之位。
元默心里又喜又忧。
开心厉寒笙对她一往情深，又担心厉寒笙一首走不出来，白白耽误了他。
回到厉氏，果不其然看到厉老爷子的身影。
自从厉寒笙性情大变后，厉老爷子每天都会来公司。
不出意外，厉老爷子估计又是来劝他放下元默之类的话。
元默不想看到他们争执，索性去了元氏。
陈若若己经入职元氏，成为了程序员。
想起陈若若说过要自己创业当老板的豪言壮语，元默又有些心酸。
怎么感觉，一个个的都被她耽误了呢？
难过了一会儿，她又去看了元煜。
刚得知元默的死讯时，元煜也颓废了一阵子，后来也渐渐地走出来了。
现在的元煜显得更加成熟干练，桌上还放着和元默的合照。
“哥哥，我回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那我就放心了。”
元默自顾自地说了一番话，又环视了办公室一圈，见没有异样，才放下心。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元默才飘回厉氏。
厉寒笙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萧瑟孤独，垂下的拳头里渗出一丝丝的鲜血。
元默心一紧，想飘上去，却发现自己被钉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心里升起许久未有的恐慌。
突然，眼前升起一阵刺眼的白光，元默意识到她或许要离开了，努力地看着厉寒笙的方向，想把他的身影牢牢记在心里。
白光越来越盛，元默也渐渐没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