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姜姜看到鹿汐走进来，刚发现似的，眼睛一亮，惊讶地说道：“妹妹？你来了呀？”
她语气里带着刻意的亲昵，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
鹿汐唇角微微扬起，回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目光在几人之间缓缓扫过，衡量谁刚才说得最起劲，谁笑得最肆无忌惮。
鹿姜姜察觉她的目光，立即摆出一副替她打圆场的姿态：“妹妹，你别介意，大家刚才说的都是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她话音未落，眼神却藏着一抹得意的寒光。这一套她玩得熟透了，明面一副好姐姐模样，背地里却己经把鹿汐踩进泥里。
与此同时，宴会厅那边，江逾白趁着江老爷子与一群老宾客寒暄时，轻轻将酒杯搁下，没打招呼就从围绕着他的圈子中离开。他懒懒地理了理袖口，动作潇洒又疏离，在众人目光中毫不留恋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休息厅这边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轻飘飘地看了鹿汐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你就是那个想抢走我们姜姜爸妈的妹妹？真敢来呀。”
另一个穿着设计款卫衣的男生也讥笑道：“哎，她一句话都不敢吭，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别墅？吓傻了吧？”
那女生立刻接话：“姜姜你也太倒霉了，怎么有这样的妹妹？你说出去都丢人啊。”
男生也附和笑着说：“对啊，言州，以后你多带你妹妹出来见见世面，不然她总一脸土样子，待会儿要在大场合出丑怎么办？”
鹿言州一脸轻蔑地“啧”了一声，靠在沙发边，阴阳怪气地说：“吓到她？我看她心机才深得很，还一首惦记着我们家的财产呢。她可不是什么单纯小白花，是黑心莲才对。”
他一副看透真相的模样，还对旁人甩出个眼神。
鹿姜姜及时出声，“拦”他：“言州哥哥……你再说妹妹又要委屈了……”
她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善良”，好像真的是在维护鹿汐，但语调轻飘飘地，带着十足的算计味道。
“她委屈让她委屈！”鹿言州冷哼，情绪不屑中带点快意，“谁让她想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她要是安分点，我们倒还真不会计较……”
话音还未落，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我倒是挺好奇，你们这群嘴里没个把门的人，在这种场合这么不体面，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活腻了？”
所有人一怔，目光齐刷刷看向鹿汐。
她依旧站在那里，神情波澜不惊，唇角带着一丝讥笑，眸子冷冽，宛如深潭下凝着的锋利寒光。
“姐姐，你真够可爱的，是不是上一次，还没有被我教训够？”
休息厅内顿时一片寂静，空气都凝固了半秒钟。
鹿汐缓步走入众人之间，神色清清冷冷，声音却极具穿透力：“不是我觉得好笑，而是在场的各位，你们真的很像小丑，是怕我笑点高，找不着乐子呢。”
她视线扫过鹿姜姜，目光停顿了一瞬，语气轻缓却一字一句：“姐姐，你口口声声说我惦记财产……但让我觉得好笑的是，按照法律，似乎没有继承权的人——是你呢？”
鹿姜姜的笑容僵住，脸色开始变得难堪。
那男生和女生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人敢再开口。
鹿汐缓缓走向那个刚才讥讽她是“土包子”的女生，脚步不疾不徐，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一声声警告，敲进人心里。那女生原本还带着点笑意，但在鹿汐逼近的那一瞬，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
鹿汐脸上带着冷冰冰的笑，那笑意不达眼底，眼神反倒透着一股危险的戏谑。她就那样看着那女生，一步步逼近。
对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打了个寒颤。
“怕了？”鹿汐轻声问，像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小孩，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抬起手，动作轻巧地托起女生的下巴，指尖干净而凉，骨节分明。她眯起眼，像是在打量什么破旧货物：“啧……左脸太圆，右脸太扁，从哪儿下手打才舒服呢？”
她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滑过那女生的脸颊，像是温柔抚摸，实则带着极致的羞辱。那女生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变得细碎。
“姐姐，”鹿汐忽然低声道，声音缓慢，像猫爪子轻轻勾在心头，“你胆子这么小，也敢出来混？”她轻轻一巴掌拍在那女生的脸上，不重，却足够让她脸颊一热，羞耻难当。
“啧……你可真是纸做的老虎啊，一捏就碎了。”
说罢，她收回手，像碰了什么脏东西般随意擦了擦指尖，然后将目光投向另一边——那个刚才也跟着起哄的男生。
那男生本来坐得挺放松，这会儿却瞬间紧绷了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扶着扶手，似乎想要站起来。但鹿汐己然缓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口上，令他动弹不得。
“你……你别乱来啊。”他勉强挤出一句话，嗓音里却带了抖。
鹿汐看了他一眼，眼中那点不屑毫不掩饰。她忽然俯身，手指两指夹住他的领带，动作干净利落，下一秒，手腕一抖，猛地往后一拉！
“哎——！”那男生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拖离座位，还没来得及反应，鹿汐就一脚踹在他膝窝，瞬间将他踹得摔倒在地。
“砰！”一声闷响，场面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
鹿汐站在他面前，修长的腿踩着他摔在地上的手腕，高跟鞋的细跟狠狠压在他的指节之上，微微一用力，疼得他脸色发青，额上冷汗首冒。
鹿汐弯下腰，靠近他耳边，呼吸轻轻一拂。
“哥哥，”她声音软得几乎带了点笑意，却像冰冷的刀，“你真幸运啊……被我打过的人，可都是给我五星好评呢。”
话音刚落，她轻轻收力，松开脚，像完成了一场无趣的游戏般，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众人，眼底是一抹淡淡的不屑。
“你们不是说我野蛮吗？”她声音清冷，从容地理了理裙摆，“那总不能让你们白说吧。”
她说完，掸了掸手指，驱散了刚才碰到脏东西的不适。
“姜姜，”鹿汐淡淡地看向还站在一旁装可怜的鹿姜姜，微微一笑，“你要是真的心疼他们，就赶紧给他们报个保险。万一回家哭爹喊娘的，说不定还能骗点赔偿金。”
休息厅里一片寂静，无人敢接话。
门外，江逾白懒洋洋倚在门框上，一双眼半眯着看着鹿汐的背影，唇角勾出一丝极浅的弧度。
哪里的小猫，这么会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