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文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己经亮了。他在一张宽大、低矮的床上醒过来,床上铺着陈旧、磨损的兽皮。显然,这是博特教官的床,除了这张矮床、一张厚重的桌子和一把凳子以外,房间里没有其他家具,壁炉旁边还放着一个带搭扣的箱子。
太阳己经高高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凹凸不平的桌面和地板上,形成明亮的光斑,博特教官不在家。
瑞文坐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喝了几口温热的水。突然,他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缠着一条不太干净但结实的布条。他转了转手腕,揭开布条,他发现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甚至一点红肿都没有。
博特教官能看见?他手腕上确实有某种魔法标记。
瑞文站起身,走出屋子,呼吸新鲜空气,神清气爽,他打算去找博特教官问问。
阳光晴朗,天气炎热。学院运转如常,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迹象,大家热烈讨论的话题是昨晚的火灾。
瑞文在训练场上找到了博特教官,他正在指导中级班的学生。
学员们一边喊着不整齐的口号,一边练习使用长矛。博特教官看到他后,叫来了队伍里最年长的学生,那个学生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教官的位置上。博特教官则朝他走来。
学员会给学院的每位老师取绰号,那些绰号常常取自他们的外貌、说话方式或性格特点,在学员中代代相传,盖特教官被称为“老疯子”。然而,盖特教官并不老,他刚过三十岁,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一丝白发。博特把头发扎成一条粗马尾,露出深深的发际线,这是北方雇佣兵的传统发型。
博特身材高大,走路时左腿有些跛,肩膀前倾,配上一脸严正肃穆的表情,仿佛正在冲锋陷阵,而对手至少是食人魔。
“早上好,小家伙。”博特教官走近,用一丝不怀好意的玩笑语气说道:“睡得不错吧。”
“谢谢,博特教官,我昨晚……”
“不用谢,”他打断瑞文的客套,“我问你个事,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没有。”瑞文立刻说道,急切得像抢答。
博特教官呼了口气,紧紧盯着他,“那好,听着:别离开学院,你可以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再来找我。你有钱吗?”
瑞文摸摸口袋,还有些零钱,“有。”
“很好。保持低调,但尽量去学院各个地方露面。还有,那个绷带,”博特教官朝他手腕点了点头,“别摘下来。我两小时后就空下来了,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一切。在这之前,别跟任何人多说。明白了吗?”
瑞文点点头,博特教官回去上课了。
瑞文目送着教官宽阔的背影——古铜色皮肤上两条长长的白色疤痕,还有十几处早己愈合的小伤疤,略微有些不安。
按博特的吩咐,他首先去了教学楼,等课间休息时,老师一离开,瑞文就走进教室,他立刻看清了丽达、阿尔西、塞琳娜都不在座位上。阿尔西的好基友西摩在打瞌睡,百无聊赖,显然还不知道阿尔西家昨晚摊上大事了。
“喂,瑞文!”格莱夫叫住了他,托曼挥了挥手,“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昨天怎么样?丽达呢?她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睡过了头。丽达回家了。”瑞文简略地回答。
“回家?可那房子昨天不是着火了吗?”
“她回她姑姑家了。火灾时我们不在家里。”瑞文打断好基友的八卦。
听到“火灾”这个词,西摩稍微抬了抬头,但听到他这个“火灾当事人”没有更多新闻时,又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托曼指指门口,“待会老师回来会发火的。”
“不会,”瑞文眨了眨眼睛,“我就不留下来了,我只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格莱夫只是笑了笑,瑞文走出了教室。他想去找塞琳娜,看看她和她父亲是否一切安好,再看看那个骑士醒了没有。但博特教官明确禁止他离开学院,他语气严肃,瑞文本能的决定相信教官,做个听话的好学生。
天气又热又闷,瑞文决定还是在凉爽的教学楼瞎逛。
他碰到了绰号“老妈”的宿舍管理员奥尔菲叔叔,奥尔菲看到他后很高兴。
“啊,瑞文,火灾后你昨晚住在哪里?”
“我回来晚了,昨晚住在博特教官那。”
“丽达呢?她没事吧?”奥尔菲絮絮叨叨问道。
瑞文简短的回答,“没事。火灾发生时我们不在楼里。”
奥尔菲摇了摇头,“还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好运气。你听我说,下课后去宿舍楼找我,宿舍还有空位。另外,你可以领到一笔临时补助——只是你需要办点手续。”
“谢谢,‘老妈’。”瑞文由衷的说。
奥尔菲点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别忘了来找我!”奥尔菲走几步后,又回过头提醒道。瑞文一瞬间有回家的感觉,奥菲尔叔叔的绰号名副其实,确实很有“老妈”风范。
“好的,‘老妈’。我一定去。”瑞文挥挥手,“我可太需要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还有补助。”
在食堂里,大家己经听说了昨晚的火灾,食堂免费给他提供了食物,并告诉瑞文,按惯例,受灾的学员,在接下来一周都可以免费在食堂吃饭。
每个遇到瑞文的熟人都问他是否安好,丽达怎么样。
瑞文客套的回礼,不停重复同样的话,心里却感到温暖,总算能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