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毕妙低哼一声。
她有意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还需要你代表秦家和闻家联姻,你会同意吗?”
江余稍顿片刻:“与秦家和好,还要和闻毕流结婚。命运为什么要折磨我两次。”
闻毕流不愿再听,他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他说:“阿姐,医生让你别穿奇装异服,免得感染。”
闻毕妙语气漫不经心:“那你也别偷听墙角。”
闻毕流微眯眼:“也没听你说话。那么多事,怕不是要再住几周。”
江余在一周前就来看望她了。他每日都能听见姐弟斗嘴。自己只有一个拍摄洗发水的广告,闲来无事,也算听现场相声。
“闻毕流,我也算大难不死,你再顶嘴一个呢。”
闻毕妙当时就有顾虑,没和闻二婶太亲密接触,推轮椅时都提防着。她刚想到房门能自动上锁,屋里首接烧火。
她脑子飞速思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死前,也要诈出信物的消息。谁知道闻二婶精神本就不正常,首接取出信物给她炫耀。
她扑了过去,强行记住信物的样子,忙按下手机预设好的发送键,让人来救命。
右手也因贴近闻二婶,让刀划破,一把极其丑陋的疤。
她隐约听着闻二婶说不是伸缩刀吗,她不想破坏别人的身体之类的话。
幸好,她被秦言朝救出来了。
在她的描述里,闻家父母察觉江余和秦家没闹的特别僵,秦家也在秦言朝的力挽狂澜下,有了点起色。两人便想出叫江余和闻毕流复合的事。
毕竟江余最近的表现,都很适合给闻毕流当配偶。
江余要是知道,肯定会吐槽,闻家是有皇位继承?
弄一堆繁文缛节,不愿遵守还要制定出来。
江余刚也见过闻毕流的父母,沉稳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符合他对闻家的印象。
整个闻家,他最喜欢闻毕妙。
闻毕妙会抱怨室内的花又死了,垂头时吐出一口热气,与抽烟时分毫不差,都随着风散开在视线里,风不听话,会吹的额间碎发拨开一缕,远看与露出疤痕的手抚在眼眸无差,
她只慢慢挑开,说是为了挡风。
江余会附和,在闻毕流不在的时间里,大多都是两人独处。
闻毕流每次来,都能看见江余的身影。
他都会问:“江余,你又过气了?”
闻毕妙听见就一本书砸过去,那是江余买来的,里面是新版童话故事。她很喜欢,总让闻毕流念给她和江余听。
江余起初没放在心上,后来也会怂恿。他承认闻毕流讲故事时颇有魅力。
闻毕流会随手翻到一页。开始念书上的故事,他偶尔手指夹起烟火,勾了勾鼻,一点烟头的光,深深吐开,随后慢悠悠地把烟灰弹到花盆里。
闻毕妙看的心痒痒,恨不得抽一根。
“江余,有人找你。”
江余抬头,见护士敲门,他停下手中动作,本想把剩余的苹果皮刮干净。
闻毕流伸手,说:“给我吧,我来。”
江余也没拒绝,反正都是削给妙姐吃。
闻毕流看着满桌碎掉的苹果皮,铺在桌面,层层叠叠,刻意摆出一个“猪”的形状。
他不禁笑了笑。
江余刚出门,只当没跨火盆,晦气的不行。他早知道就问护士是谁找自己了。
“江余,几日不见,能耐大了,能让闻家主动提出和你解除退婚。我们秦家,姑且收留你。登不上台面的东西,最好不是背地里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江余好久没见到秦母了。
她的上颔愈发尖,衬得眉更细更淡,眼眸更大更圆,满头弯曲的长发挡住了偌小的脸,那张白瓷般的脸特意花了艳丽的妆,不太热烈的皮囊,试图把年纪带来的衰老遮掩住。
江余脑补出喂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后妈王后,随即淡淡一笑。
只怪听太多闻毕流讲童话故事,容易联想。
秦母盛气凌人,藐视道:“一想能回到秦家,就忍不住偷笑?我先说,你最好能维持现在的状态,能够讨好闻家,不然,我们秦家仍然不会要你。”
江余回神,说:“可能不太礼貌,我笑的原因是你长的太像巫婆,面相刻薄,行为低俗。人丑心不善。”
秦母当即喊道:“死东西!你在胡说什么!我看你不是学到什么好手段,而是越来越没分寸!”
“没素质的人就喜欢在医院喊。”江余右手撑着靠在窗边,说:“精神不好就去治精神病,别在这发疯。我们不卖毒苹果原料。”
秦母险些窒息,她拍了拍心脏:“装疯卖傻的下流人,真不知道闻家相中你什么了。”
她还在家中敷着面膜,讨论周末聚会该背什么包,带什么首饰,就让闻毕流的母亲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闻母恨不得把江余夸赞到天上,只说孩子们年轻,也该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秦母难以置信,她不知江余怎样转变闻家的态度,只在丈夫的催促下,把江余认回秦家,再送给闻毕流,用来维持两家的关系。
至始而终都没把江余放在眼里,能听见他反击,都有点诧异。毕竟在过去的日子,她把江余贬低的不成样子,也不会有一句反驳。
好家伙,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她平复心情,说道:“下周我会亲自下厨,邀请你回家吃饭,记得把毕流带上。我和你爸爸敲定下事情。江余,我知道你现在什么心理,讨到位高权重的欢心,是可以耀武扬威。但是谁都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没有一个娘家,终究还是会落得无人相助的结局。我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刚才那些话,就当是你不够成熟说出口的。”
江余没搞懂她叽里咕噜说啥呢。
他应道:“我爸早就死了,你要是会通灵之术,也没带上我。我命薄。”
秦母见江余冥顽不灵,气的想跺脚。
她讥笑:“仗着一点宠爱,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
“他应该没忘记身份,他是我,闻毕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