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子里子都保住了,顺便还朝对方拉了一坨大的,陛下表示自己满意极了。
他给太子递了一眼神,儿砸,该你出场和稀泥了!
太子给了他父皇一个‘没问题’的眼神后,又精准往使臣的心窝子上戳了一刀。
“使臣不必惊慌,我母后见多识广,许是你朝皇帝并未见过真正的旃檀如何模样,所以才会被奸人蒙蔽。”
奸人本人的使臣喉间腥甜,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笑容。
他这是在骂他朔国陛下见识短浅吗?是这个样子吗?
使臣:微死…不想活。
二皇子瞧着这人都快撅过去了,没忍住对着太子翻了个白眼。
父皇是让你赶紧结束这糟糕的送礼环节,不是让你送使臣上路!
他清了清嗓子,“使臣不是还有两重礼没拿出来吗?”
“再瞧瞧别的如何~”
太子:你也没放过他。
他送的第一份国礼就是没安好心,还指望后面两份礼物良心发现不成?
献礼的使臣脚趾头都快把鞋给扣烂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回让自己先品鉴膳食那一刻…然后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现在他就是箭在弦上,屎到临头…
“这第二重礼是…”
朝臣们默默在心中给使臣点了一根蜡,惹上他们一家,你算是活到头…又死不了了~
木匣再次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书册。
有离着近的大夏朝臣眯缝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念出封皮上的几个大字。
“皇明象胥录…”
“这不是前朝所著,怎地朔国皇帝手里也有?”
使臣:“正是皇明象胥录,当年前朝…”
己经猜到使臣要说什么的丞相首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悠悠然替这人往下说下去。
“前朝有一大家撰写此册,书中细细记录着许多外邦交善之法,不止民间书生口口相传,前朝官员也对此册赞不绝口,礼部和鸿胪寺更是多采册中之法助前朝皇帝与外邦交善。”
他朝陛下的方向拱了拱手,“臣曾听闻前朝皇帝以此册为礼赠朔国皇室,望两国交好…”
使臣:“正是如此。”
朔国送此礼物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就是单纯膈应大夏皇室;第二,就是以此质问,朔国能与前朝交好多年,怎地你一建国我便要举兵?
典型的虽然我打了你,但是你要反省一下为什么我只打你。
朔国使臣终于觉得自己早就被扔到粪坑里的颜面找回来了,也不管埋不埋汰…就想往脸上糊。
这次不用陛下发力,祁枭冷哼一声,眸光像是利刃一样扎在使臣身上。
“前朝与朔国交好多年,朔国上贡前朝金银、粮草不知几何,确实是忠心耿耿。”
他一开口,讥讽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人家身上扎。
“既然两国如此交好,当年前朝覆灭,怎地不见朔国前来救援?”
看似一句很是普通的询问,却被祁枭说出来要砍人家脑袋的气势,甚至有点子可惜?
他就好像在说:当初你们要是来了,本将军还用等到现在在这儿跟你们谈和?
大夏的旗帜早就插在朔国皇城上了!
完全继承母志二殿下再度张嘴,“还能为啥不来,背信弃义呗~”
他成功在使臣心窝子上再扎一刀。
“爹呀,囡囡孩怕。”
悄无声息的殿上小丫头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位都听清。
要说裴尽欢为啥孩怕?
小妮子的屁股挪啊挪,离着憋笑憋到好像要羊癫疯发作的她爹是远了又远。
他好像要吃人!
“陛下。”皇后一边安抚着受了惊吓的闺女,一边用眼神劝陛下收敛一点。
“咳咳…这礼物好。”
“一会儿朕就找了工匠裱起来挂在武德殿内!”
“要不还是说朔国皇帝气量大,以自身经历提醒朕要守信重诺,这般真诚的人如今可不过了啊!”
裴穆尧激动的用手指着使臣,“你朝皇帝算一个。”
憋屈的使臣:我#%¥%Y……&U
“那个…第三件礼物是什么啊?”裴穆尧绝对不承认他竟然还有点小期待。
看戏看到撑的朝臣们:同感!
充当了一整场透明人的魏暮往前走了一步,他身上依旧穿着最华贵的衣袍,只不过瞧着这尺寸竟然比在盘石关时还要大些,好似衣袍里面像是空荡荡一样。
他似乎站的有些久,力竭之下连抬手行礼都费了老鼻子劲,“臣魏暮…便是朔国与大夏交好所赠的第三重礼。”
原本魏暮是不想主动做什么的,他只想将自己被人当成赠礼转手送人的今日当成是噩梦一场逃避。
可瞧了许久下来…
他觉得还是梦醒的好,不然自己就算不会病死也绝对会心梗而死。
只见魏暮坦然躬身,向高位之上的大夏皇帝行了臣子之礼,“朔国十三皇子魏暮见过陛下,愿陛下福寿齐天。”
是陛下,而不是大夏皇帝…
倒是个能沉得住心、豁的出脸面的一个孩子。
本就对他有些兴趣的裴穆尧紧紧盯着魏暮,眼底是逗宠一般的笑意,“十三皇子是朔国皇子,怎能对朕行此大礼呢?”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恶趣味的将这小孩最后一层遮羞布揭下来,逼着他说出口。
要是问他为何欺负一个孩子?
这魏暮首先是质子,然后才是孩子…
不过是一国质子,他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魏暮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话,那裴穆尧这边建议他最好等到谈和完…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悄咪咪死了算了。
高台下的魏暮抿紧了唇,原本发白的脸此刻隐隐有青灰之势。
“臣为质子,自当向陛下行臣子礼。”
不过几岁的小孩跪伏在冰冷的石砖上,头紧贴着手背,他的耳边都是自己说话的回声。
魏暮清楚的听见自己说,“臣甘愿为质,望大夏与朔国日后交好、再无战火,两国商贸互通、百姓安居乐业!”
“嗤…堂堂朔国,竟让一个孩子为质还换他们安稳…”殿内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只见朔国使团的人就差没把脑袋埋进裤裆里,献礼的那人更是连屁都不敢放。
其实他们原本商量好的并非是魏暮所说的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