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扯着脸皮,小丫头也气势汹汹,眼睛瞪得圆圆,满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骄傲。
最后,陛下还是愿赌服输,把那盘子香香软软的玉橘糕给了两小只。
趁他们分吃的功夫,老黄牛挑起了犁杖…裴穆尧又去看折子了~
一边提笔沾墨,他还笑骂那两个不识数的小家伙呢,“朕赢了八局,就只输了这一局,却还要把那玉橘糕输给这俩小东西。”
瞧瞧小丫头最后笑得,真像是一只算计一通又算计不明白的小狐狸崽子。
“看来真的要给尽欢找个启蒙师傅了…”
“还有裴迹星现在这位师傅也得换换!”
瞧瞧都给这孩子纵容成什么样儿了,活脱脱一个狗屁不通的二世祖。
说着说着,陛下突然抬头,他问大太监:“朕不是说让丞相来给尽欢启蒙棋道,他人呢?”
了解他的大太监心底默默给丞相大人点了根蜡,陛下估计是又盯上人家了~
“奴才听说丞相夫人昨日给凤仪宫递了信告假,说是丞相正在盘算谈和一事,加上大人腿伤的老毛病也没好利索,给小公主启蒙一事就暂且搁置了。”
“这样啊…”
大太监咧嘴无声的笑,您听着这语气还有点可惜是怎么回事呢?
“那小公主的启蒙老师一事倒是也不着急了…”
大太监正巧提起谈和一事,陛下又问了几嘴明晚宫宴上的事情,燃着烛火从新烛烧到一半,他这折子也终于批的差不多了。
裴穆尧抬头活动肩颈时,一双手落在他肩头上,不轻不重的揉着。
闻着熟悉的木质香,还有一丝丝甜腻的酒香,他眉间松懈下来,半眯着眸享受。
“外面凉的很,攸宜还是要多披件披风,莫要染了风寒。”
“陛下不必为臣妾忧神,臣妾身边有莱儿和冬梅,自会照顾的妥帖。”
陛下扔了手中笔,很有小脾气的哼了一声,“光有个贵妃,就够你受的。”
整日的小性子不断,性子又跳脱…
提起杨舒皓,皇后挥挥手遣散了殿内候着的宫人,“陛下可是生了妹妹的气?”
“没有。”
“臣妾想来也该是没有的。”皇后声音柔柔,缓步上前亲自替陛下收整这一桌的奏折。
“妹妹近日又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陛下没有缘由生气,既如此的话…”
“那妹妹最近所受的陛下脾气只能是前朝之事所累。”
“杨家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所以您才牵连妹妹?”
牵连二字用的妙,首接将陛下满腔的不愿意压灭了大半。
其实就连裴穆尧自己都清楚,甭管前朝的杨家和闻家如何,后宫两位从来都是不曾参与的。
他当真不该把前朝之事带到后宫来,无端让旁人承受怒火。
陛下抓过皇后收整奏折的手,难得的低眉顺眼,“朕也是在气头上…”
“那杨家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二皇子当街抓了人来打,杨家眼瞧着裴之扬所做之事要被拿到朝堂上参一本,担心自己看好的二皇子落了太子一成,竟想着要去灭口?
要不是丞相先人一步告知与他,届时朝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父子淹了!
“身为皇子母族,又在朝为官,不劝阻也就罢,怎能如此不将国法放在眼里!”
他们杨家到底是不惧国法,还是不惧他这个皇帝?
今日背地里帮着二皇子杀人,明日是不是就要为了争抢皇位杀了他这个皇帝呢?
这叫裴穆尧如何不气!
“可此事贵妃并不知晓,就连之扬也不知晓。”
“之扬是陛下您的孩子,自小他便是个赤诚性子,从不屑于做些背地里暗害的事情。”
明知不是他之过,可今日夜里不还是将人狠狠训斥了一顿。
陛下有些心虚,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朕气的就是他这个性子,真是随了他娘!”
“陛下气的到底是之扬作为皇子毫无城府,还是气自己的孩子当真就是这么个赤诚少年郎?”
“臣妾记得往日青州时,您没少因为这孩子的心性而骄傲。”
孩子的脾性是与生俱来加之父母教导,这皇子之位…却是陛下给的。
既然枷锁是您给套上的,总不能因为他生来有双不适宜枷锁的翅膀便要责怪孩子。
“贵妃妹妹也是一样的…”
“陛下明明就知晓,妹妹因为婚嫁一事与杨家早就放下话来,杨家是杨家,杨舒皓是杨舒皓。”
“贵妃性子首爽,本是个无拘无束的,这几日却未曾因为陛下迁怒和您吵闹过,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怎能不难过。”
“皇后啊…”
陛下坐在椅子上,将人圈住腰一把揽过。
他埋首在妻子怀里,长长叹了一口气,“那皇后呢,可难过?”
裴穆尧说过的…
皇后总是这样,永远都在替旁人说话,到了自己这里却什么委屈都闭口不谈。
“臣妾不难过…”
不是什么强撑,更不是委曲求全,她是当真的…不难过!
“臣妾这三年都很难过,可如今儿女都在身边,有丈夫疼爱,有妹妹时常陪伴,每日醒来都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