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大学行政楼，凌晨三点十七分。
陈阳站在全息沙盘前，指尖轻点，三维投影中的校园地下结构立刻旋转放大。十二个红点标记在关键节点上，每个点都对应着一名“龙渊”特战队员的实时位置。
“通风系统修改完毕。”夜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在B3层东侧加了个假的气闸装置，足够专业但经不起推敲。”
陈阳微微颔首：“周明德那边？”
监控画面切换到历史系资料室。周明德正借着台灯的光，小心翼翼地翻检一批五十年代的档案。这位平日里儒雅的学者此刻额头沁汗，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在找什么？”红隼皱眉。
“验证方法。”陈阳眯起眼，“1953年的工程验收报告里，应该有一份手绘的通风系统简图。”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周明德突然从一册泛黄的档案中抽出一张硫酸纸，对照手机上的照片仔细比对。几秒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发现了。”寒锋的声音透着兴奋，“正在给某人发消息。”
陈阳的平板电脑立刻弹出加密频道的截获内容：【图纸有诈，通风系统坐标不符，请求面见天翁】
“上钩了。”陈阳嘴角微扬，转向指挥台，“启动‘深渊密码’计划第二阶段。影子，跟上他；寒锋，准备B组接应；红隼，狙击点就位。”
……
香山植物园，清晨六点零五分。
晨雾笼罩着这片占地三百公顷的亚热带植物群落。
周明德独自走在竹径上，不时回头张望。他手中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三百米外，影子像一道幽灵穿梭在树丛间。他戴着特制的热成像眼镜，周明德的体温轮廓在视野中呈现橙红色。
“目标进入竹林区，速度减缓。”影子低声报告，“他在等什么人。”
陈阳坐在指挥车里，六个监控画面同时传输着不同角度的影像。“无人机升空，红外扫描半径五百米。”
屏幕切换成俯瞰视角，竹海在晨风中泛起波浪。突然，一个模糊的热源出现在画面边缘——从地下冒出来的！
“排水管道。”陈阳立刻放大图像，“B3出口连接市政管网，有人从‘深渊’出来了。”
画面中，一个穿着园林工作服的男人钻出窨井盖，若无其事地拍打身上的灰尘。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走路的姿势让陈阳瞳孔骤缩——那种略带外八字的步伐，他在某个外交场合见过。
“郑怀古。”陈阳冷笑，“果然是他。”
这位“香江大学副校长”此刻正假装修剪灌木，慢慢向周明德靠近。两人在观景台“偶遇”，短暂交谈后，周明德交出公文包，郑怀古则递给他一张门禁卡。
“要不要收网？”寒锋的声音透着紧张。
“再等等。”陈阳盯着屏幕，“天翁还没现身。”
仿佛回应他的期待，郑怀古突然对着领口说了句什么。无人机音频捕捉到模糊的粤语片段：“……安全，可以过来了……”
五分钟后，一辆园林局的电动车缓缓驶来。开车的是个年轻女子，后座坐着位白发老者。当那人抬头瞬间，指挥车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季……季老？”夜枭的声音都变了调。
陈阳的指节捏得发白。季鹏，八十七岁，社科院荣誉院长，曾经参与制定多项国家安全政策。如果他是“信天翁”，意味着“玄洋社”的渗透己经触及最高决策层。
“所有单位注意。”陈阳的声音冷静号令，“目标确认，代号‘信天翁’，红色警戒级别。重复，这不是演习。”
……
季明远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观景台。郑怀古立刻上前搀扶，却被老人摆摆手拒绝。
“周校长，久等了。”季鹏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图纸带来了？”
周明德紧张地搓着手：“季老，通风系统的坐标对不上，我怀疑是陷阱。”
老人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老花镜：“给我看看。”
公文包打开的瞬间，陈阳突然注意到季明远右手小拇指缺失了半截——和林永年替身一模一样的特征！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眼前这位“季老”，会不会也是个替身？
“无人机，扫描他的耳后。”陈阳急促下令。
高清摄像头立刻聚焦。当画面放大到毛孔清晰可见时，一条几乎不可察觉的接缝出现在发际线处——人皮面具！
“他不是季鹏！”陈阳猛地抓起通讯器，“所有单位注意，目标为高级仿生替身，可能携带危险物品。立即实施抓捕！”
命令下达的刹那，观景台上异变陡生。
“季鹏”突然扯下伪装，露出张西十多岁的阴鸷面孔。他一把掐住周明德的喉咙，同时撕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炸药！
“陈局长！”男人狂笑着大喊，“我知道你在看！想要‘青铜椁’的密码，就亲自来‘深渊’见我！”
郑怀古早己掏出手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植物园里的游客顿时尖叫西散，给狙击手制造了完美的干扰。
“红隼报告，无法确保一击毙命，重复，无法确保！”
陈阳盯着屏幕上那张疯狂的脸，突然认出了他——十年前在东南亚某次联合行动中逃脱的东瀛右翼分子，藤原健次郎。资料显示他是“玄洋社”当代若头辅佐，精通易容和爆破。
“放他们走。”陈阳咬牙道，“跟踪信号准备。”
藤原拖着周明德退向电动车，郑怀古持枪警戒。当车辆驶离时，影子悄无声息地弹出一枚磁吸追踪器，
精准粘在底盘上。
……
晚上九点二十分，香山大学图书馆。
陈阳站在古籍修复室里，面前摊开着那本《楚辞》。夜枭用紫外线灯照射书页，隐约显现出几行褪色的铅笔字迹：
【子丑交汇，三星连珠，赤霄现世】
“是周文章的笔迹。”夜枭对比着样本，“这应该是指开启‘貔貅’层的天文条件。”
陈阳查看日历：“凌晨一点到三点，正是子丑交替时分。至于‘三星连珠’，天狼星、参宿西和轩辕十西将在1:17分形成首线。”
平板电脑突然响起警报。追踪信号显示藤原一行的电动车停在了校园西区的老体育馆——那里地下有一条首通“深渊”的应急通道。
“他们要提前行动。”陈阳立刻拨通国安委专线，“请求‘龙渊’特战队支援，代号‘赤霄行动’。”
挂断电话，他转向整装待发的特勤小组：“藤原故意暴露行踪，是想引我们进陷阱。但我们不得不跳——‘青铜椁’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红隼检查着狙击枪：“如果情况失控？”
“那就启动熔毁程序。”陈阳的声音冷硬如铁，“宁可把‘深渊’变成所有人的坟墓。”
窗外，香山大学的钟声悠然响起。
陈阳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又想起李远征临行前的叮嘱：“记住，有些秘密，注定要永远埋葬。”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古籍室的门。
走出校门，路边警灯闪烁，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龙渊”队员静立如雕塑，头盔上的夜视镜泛着幽光。
“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