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增强。
陈阳靠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指尖轻轻着青铜钥匙上的符文，思绪仍停留在燕京的种种。
“先生，请问需要饮料吗？”
一道清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阳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杏眼。面前的空姐约莫二十五六岁，妆容精致，制服勾勒出窈窕的身姿，胸前的名牌写着“宋思槿”。
“矿泉水，谢谢。”陈阳微微一笑。
宋思槿点点头，动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递给他，却在收回手时被隔壁座位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哎哟，空姐的手就是嫩啊！”男人满脸油光，西装革履却掩不住一身酒气，显然是登机前就喝了不少。
宋思槿脸色微变，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着微笑：“先生，请您松手。”
“别这么冷淡嘛，陪我聊聊天？”男人非但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她的手腕，眼中满是轻佻。
周围的乘客纷纷皱眉，但没人出声。
陈阳眯了眯眼，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弹。
啪！
中年男人突然怪叫一声，猛地缩回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他惊恐地甩着手腕，上面赫然浮现出一道红痕，像是被灼烧过一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男人瞪着陈阳，声音发颤。
陈阳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语气平淡：“我什么都没做，先生是不是喝多了？”
男人还想发作，但手腕上的灼痛感让他不敢再妄动，只能悻悻地缩回座位，嘴里嘟囔着“晦气”。
宋思槿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陈阳一眼，低声道：“谢谢您。”
陈阳沉默不语，摆摆手。
航程过半，机舱内灯光调暗，乘客们大多闭目养神。
陈阳正用手机翻阅着一本《岭南玄学考》，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水味。抬头一看，宋思槿正站在他座位旁，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先生，刚才的事真的很感谢。”她将茶递过来，声音轻柔，“这是我自己带的龙井，算是……谢礼？”
陈阳接过茶杯，茶香清冽，确实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他笑了笑：“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宋思槿犹豫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您……是不是会那种……‘特殊’的本事？”
陈阳挑眉：“哪种？”
“就是……”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像是画符，“刚才那个人，明明没人碰他，却突然像被烫到一样……”
陈阳失笑：“巧合吧。”
宋思槿却摇摇头，眼神笃定：“我爷爷是风水师，我从小就能感觉到一些‘特别’的东西。”她顿了顿，“您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场。”
陈阳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普通人很难察觉到术士的气息，除非天生灵觉敏锐，或者有特殊血脉。
宋思槿见他不答，转而问道：“您到羊城是出差吗？”
“算是吧。”
“那……如果您有空的话，我可以请您吃顿饭吗？”宋思槿脸颊微红，“羊城有几家很地道的私房菜，我熟。”
陈阳正要婉拒，宋思槿却己经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加个微信吧？就当交个朋友。”
她的眼神真诚而期待，陈阳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拿出手机扫了码。
叮——
添加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宋思槿的笑容更加明媚：“那说定了，等您安顿好了联系我！”
说完，她轻盈地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几分雀跃。
陈阳看着微信列表里新增的“宋思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从未意识到，女人在面对帅哥的时候，会有多主动。
飞机平稳降落在羊城白云机场。
陈阳刚开机，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李曌旭发来的消息：
“到了？”
简短的两个字，他回复： 刚落地。
对方很快回了一个“嗯”，便再无下文。
陈阳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拎着行李走向出口。
航站楼外，羊城的阳光炽烈而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南方特有的湿热。
远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而鲜活。
“陈先生？”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南方国防科大·接机”。
陈阳走过去，伸出手：“我是陈阳。”
“您好您好！”年轻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我是道术系的助教林小凡，系主任派我来接您。”
陈阳客气地一笑：“麻烦你了。”
两人上了车，林小凡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学校的情况。陈阳漫不经心地听着。
这一路上，陈阳从林小凡口中得知，道术系在南方国防科大其实只是一门选修课，每周只有两节课，分别在周二和周西下午。国防生都忙着上军事理论、战术训练这些主课，道术课能来十个人就不错了。
陈阳心想，这倒是个清闲差事。
车子驶入南方国防科技大学校区，穿过几栋现代化的教学楼后，停在了一栋略显陈旧的小楼前。
“陈老师，这里就是道术系的办公楼。”林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条件比较简陋，您多包涵。”
陈阳抬头看了看这栋三层小楼，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门前的石阶缝隙里长着几簇野草，显然很少有人打理。
陈阳把行李搬进宿舍安顿好后，下午三点，他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讲台下稀稀拉拉坐着七个学生，其中三个在打瞌睡，两个在玩手机，剩下两个倒是认真地看着他——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瘦弱男生，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
“我是陈阳，从今天开始负责这门课。”陈阳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你们可以叫我陈老师，或者首接叫名字。”
教室里一片寂静。
陈阳扫了一眼课程表：《基础符咒学》。
他笑了笑，问道：“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符咒吗？”
打瞌睡的学生醒了，玩手机的也抬起了头。
“老师，这不就是门水课吗？”一个寸头男生懒洋洋地说，“听说只要来上课就能过。”
陈阳没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随手折了几下，然后“啪”地拍在讲台上。
“起。”他轻声道。
黄纸突然立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寸头男生面前，在他鼻尖上轻轻啄了一下。
“卧槽！”寸头男生猛地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是魔术吧？”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那张纸自己动的！”
陈阳打了个响指，纸鹤“哗”地散开，又变回了一张普通的黄纸飘落在地。
“现在，”他环视一圈，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人觉得这是水课吗？”
下课铃响，学生们蜂拥而出，只有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和扎马尾的女生留了下来。
“陈老师，”眼镜男生推了推镜框，声音有些发抖，“您刚才用的……是真正的符咒术吗？”
陈阳收拾着教案，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我、我爷爷说过，真正的符咒需要‘炁’来驱动……”男生激动地说，“您能不能教我？”
马尾女生也凑了过来：“老师，我叫周小语——不是下雨的‘雨’，是语言的‘语’。我家是开风水店的，从小就看爷爷画符，但从来没见人能让符纸自己动起来……”
陈阳打量着两人，突然发现眼镜男生的眉心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而林语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奇特的木珠，那是辟邪的雷击枣木。
这两个学生，似乎都不简单。
“下周带朱砂和黄纸来。”陈阳拎起书本，“我教你们画真正的符。”
两人欣喜若狂地鞠躬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