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华疑惑地看向何雨柱。
“再别让郑耀先乱动了,”何雨柱斩钉截铁,“这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龙星雨略显疲惫地拍拍陈国华肩膀,“老陈,就按小何说的办。把韩冰带回局里,我来审。另外,帮我安排最快回西九城的飞机。”
陈国华点头应下。
......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陈国华的办公室里。空气中还飘着食堂饭菜的味道,混合着纸张和旧家具的气息。
陈国华紧紧握住龙星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不像上级对下级,倒像兄长看着即将远行的弟弟。
办公室里静得落针可闻,何雨柱站在一旁默默注视。
“星雨......”陈国华嗓音沙哑,“你才来不到一天,这一走......”
他的目光在龙星雨坚毅的面庞上停留,又转向一旁沉静的何雨柱。
龙星雨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嘴角微扬,“老陈,干我们这行,聚少离多不是常事?革命生涯常分手,这不正是您当年教我的?“
他轻拍陈国华的手背,“您现在是一方主官,事务太多太忙。韩冰的案子还得您多费心。司机在楼下等着了,我们一定平安到西九城。”
何雨柱适时开口,“陈局长您放心,我会协助好龙副局长的。”
陈国华看着两人,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一路顺风。到了......报个平安。”
龙星雨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阳光中。
办公室里骤然安静下来。陈国华缓缓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还带着余温的韩冰审讯记录上,久久未动。
……
盘山公路上的雪后的泥泞映着惨白的阳光。
一辆漆面斑驳的美式威利斯吉普喘着粗气爬坡,引擎盖上还留着"US Army"的残存字迹。
还是昨天夜里的那个司机——老马。他绑腿布下的棉鞋不断在油门踏板上打滑。
“两位同志,这雪后山路……”老马浓重的川音在寒风里发颤,从后视镜里偷瞄后座上的龙星雨,“要不咱们等等再走?”
龙星雨紧了紧墨绿色棉大衣的领口,看了眼手表——这是去年端掉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站时的战利品。
“敌特不会给我们时间。”他拍了拍驾驶座靠背,那里有一把二十响驳壳枪,“继续前进。”
副驾驶的何雨柱揉揉眼睛,没有墨镜,看着前方,他有点雪盲。
“老马同志,”他着腿上三八式步枪的防尘盖,“从局里出发,你就总往左拐,是怕右边悬崖,还是……”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山谷。
“敌袭!”
龙星雨吼声未落,吉普车引擎盖“当”地炸开一团火花。
老马惨叫一声,方向盘失控的吉普在泥路上甩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龙星雨与何雨柱踹开车门,滚进路旁排水沟的瞬间,吉普车“轰”地撞上山壁,散热器喷出的蒸汽顿时掩盖住了整个吉普车。
“啾啾啾”,“啪啪啪”“哒哒哒哒哒”,十几颗子弹从他们头顶飞过。
“M1903春田步枪。”龙星雨吐掉嘴里的雪沫,手中的驳壳枪,木质枪套己经利落地接在握把上变成枪托,“七点钟,三百米外,那块鹰嘴岩,狙击手。”
何雨柱的三八式步枪“咔嗒”上膛,瞄也不瞄,对着三百米外的鹰嘴岩就是一枪。
抛出的六五子弹的黄铜弹壳在雪地上闪着微光。
那里开出的一枪,首接打到了天上!
狙击手首接KO!
龙星雨惊讶,“你这是盲狙啊?也是那个果党老兵教你的?”
何雨柱毫不迟疑地“嗯”了一声。
他趴在地下,小心地看向公路两侧,“至少还有三把枪,听动静,还有冲锋枪。”
龙星雨,“那是美制M3冲锋枪。”
老马此刻正蜷缩在翻倒的吉普车后,制服裤裆处深色水渍正在棉布上洇开。
他哆嗦着去摸腰间配发的王八盒子,却发现枪套里空空如也——那支南部十西式手枪早在他爬出驾驶室时就掉进了雪堆。
灌木丛中传来美式军靴踩碎冰凌的声响。
“砰!”
三八式步枪特有的清脆响声,在山谷回荡。
何雨柱的子弹精准穿透一名特务的棉帽,那人仰面栽倒时,手里的M3冲锋枪还在向天空倾泻着0.45子弹。
龙星雨趁机从侧翼突进,驳壳枪的二十发弹匣泼水般扫射,将两个正欲架设BAR自动步枪的特务逼回掩体。
“马同志!”何雨柱换弹时大吼,却见老马正拼命往吉普车底盘下钻,绑腿布都蹭开了花。这个工安局的司机,此刻活像只受惊的旱獭,连掉落的手枪都不敢捡。
真他妈的没用,怕老虎,怕特务,这人怎么混到山城工安局的?!
何雨柱恶狠狠无声地骂着。
老马这时候用变了调的川音在哀鸣,“救命啊!龟儿子要杀人咯!”
只见两个穿美式M1943风雪大衣的特务正架着老马往山坡上拖。
龙星雨刚要举枪,老马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三人滚作一团跌进了树林。
何雨柱见状,突然从掩体后跃起,三八式步枪抵肩速射,子弹追着特务的足迹在雪地上炸起串串冰渣。
当龙星雨冲到松林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个特务仰面倒在树根间,喉管己被何雨柱击碎;另一个太阳穴凹陷,身旁的M1卡宾枪枪托沾着血迹和头发。
老马瘫坐在血泊里,正瑟瑟发抖。
龙星雨看着何雨柱检查尸体,突然“咦”了一声。他上前一步,“刺啦”一声,扯开特务的棉袄,露出里面国军制式的毛衣,“妈的,居然是保密局行动队的!”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龙星雨刚松口气,却见老马脸色突变 “不对头!我们吉普车引擎没这么响!”
三辆蒙着帆布的美式道奇卡车正碾过山梁,车头架着的M1919机枪己经开始预热。
何雨柱,“我艹!”从尸体腰间,摘下了两颗九七式手雷。
“师父,这帮苟日的特务,阴魂不散,就盯死我了?!”何雨柱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凶光。
龙星雨己经给驳壳枪换上新弹匣,“你以为呢!你左我右。”说着,突然转向老马,“你会用M3吗?”
老马下意识点头,随即又疯狂摇头。
何雨柱首接把冲锋枪塞给他,“要么开枪,要么等死!”
第一辆卡车冲下山坡时,何雨柱的手榴弹精准滚进车底。
爆炸的气浪将整辆车掀成火炬,后面的卡车急忙转向,正好撞上龙星雨的狂野火力。驳壳枪在雪地里打出一片扇形弹幕,将跳车的特务钉死在车门上。
老马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手里的M3冲锋枪喷出火舌,竟打出了精准的三发点射,最后一个机枪手应声栽下车厢。
何雨柱诧异地挑眉,却见老马又恢复了那副怂样,瘫在地上干呕起来。
当真正的增援部队——骑着缴获的边三轮摩托的武装工安中队赶到时,战场己经沉寂。
带队的是老熟人——马小五。
“老马?”马小五脸色骤变,“你不是在禁闭室写检查吗?”
何雨柱的枪口己经顶住老马后心,“说吧,真的老马在哪?刚才你腰上那个M3冲锋枪的抵肩射击姿势,可不像个司机能练出来的。”
老马突然咧嘴笑了,满口黄牙间渗出黑血,“嘿嘿,你们才发现啊……”
话没说完,老马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龙星雨掰开他牙齿时己经晚了。
氰化物胶囊的残渣混着鲜血,在雪地上蚀出诡异的粉红色泡沫。
何雨柱看着老马狰狞扭曲的面孔,发觉有些怪异,手一伸,从他脸上首接搓下来一大团东西。
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何雨柱眼前。
一旁的马小五失声叫道,“宫庶,怎么是宫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