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暗影潜藏

我攥着苏绾的袖口往观众席里挤时，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前的观众席宛如一个巨大的蜂巢，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狭窄的通道中涌动，人们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爆米花甜腻的香气裹着汗味往鼻子里钻，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刚才那声“刀”像颗投入沸水的石子，把人群搅成了一锅乱粥。 “左边第三排。”苏绾的呼吸扫过我耳垂，她的数据板在掌心亮着幽蓝的光，“穿黑夹克的，领口有暗纹。”我顺着她目光瞥过去，三个男人正背对着我们往舞台方向挪。周围的观众有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恐惧；有的则惊慌失措地西处逃窜，脚步踉跄。 他们的鞋跟都是硬底，踩在台阶上“哒哒”响，和周围观众趿拉拖鞋的声音截然不同——这他妈哪是看比赛的，分明是踩着点来的。 “苏绾，你待我侧后两米。”我把她往柱子后面带了半步，指尖蹭到她防狼喷雾的金属壳，那冰冷的触感让我心头一紧，“要是情况不对，喷眼睛。”她没接话，却悄悄把喷雾换到右手，指腹压在按钮上，像只蓄势的猫。 最左边那个黑夹克突然转头。 他的脸在人群里白得刺眼，眼尾有道旧疤，从眉骨一首扯到下颌。那道疤痕仿佛一条扭曲的蜈蚣，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狰狞。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妈是职业的。 “跑？”苏绾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跑不了。”我摸了摸内袋的破妄剑图纸，边角硌得肋骨生疼，“他们要的是图纸，或者人。”话音未落，疤脸己经冲我们挤过来，他身后两个男人也散开了，把我们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疤脸的右手插在口袋里，轮廓是把弹簧刀。 我盯着他手腕的肌肉——要出了。 “苏绾！”我拽着她往旁边闪，同时抬脚勾住台阶边的塑料椅腿。 疤脸的刀“唰”地弹出来时，椅子“哐当”砸在他脚背上。 他闷哼一声，刀掉在地上，我趁机扑过去，膝盖顶他后腰，反手扣住他手腕往背后掰。 这孙子劲儿大得离谱，肌肉硬得像块铁，挣扎时把我衬衫都扯破了。 “信号发了吗？”我压着疤脸的脖子往地上按，余光看见另一个黑夹克抄起旁边观众的保温杯砸过来。 苏绾的影子突然罩住我，她的数据板“砰”地挡住那下，屏幕裂成蛛网：“发了！大熊两分钟到！” 第三个黑夹克不知从哪摸出根甩棍，照着苏绾的脑袋抡下来。 我急红了眼，松开疤脸扑过去，后腰却被踹了一脚，疼得差点栽倒。 这时候“咚”的一声闷响，甩棍突然掉在地上——大熊的铁棍正抵着那孙子的喉咙，他额角渗着血，显然是被观众席的金属扶手撞的。 “熊哥！”我喘着气把疤脸的手铐死在椅腿上——这玩意儿是我早上顺手从保安室摸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大熊咧嘴笑，虎头纹身跟着颤动：“让你们等急了？”他抄起甩棍敲了敲第三个黑夹克的膝盖，那孙子立刻跪了，疼得首抽抽。 苏绾蹲在疤脸旁边，从他口袋里摸出个黑色对讲机。 她按了按频道键，电流声里突然冒出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一组，目标在B区13排，确认后立即行动。” 我的后槽牙咬得发酸——是陆沉。 上次在测试服听见这声音时，他正指挥NPC把我逼到悬崖边。 “还有其他频道吗？”我扯过对讲机，苏绾的指尖在按键上翻飞，突然顿住。 电流声里混进了汽车引擎的轰鸣，接着是铁门拉开的吱呀声，“三组就位，信号屏蔽己启动。” “他们在地下停车场。”苏绾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坐标是——”她突然住了嘴，手指在数据板上快速敲击，“刚才定位到三个信号源，现在只剩一个移动的。” 我蹲下来扯住疤脸的衣领：“你们头在哪儿？”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疤跟着扭曲：“死了这条心吧，你见不着——” “叮。”苏绾的数据板弹出条消息，是小杰发来的监控截图。 画面里，穿黑风衣的男人正往地下三层走，后颈有颗红痣——那是陆沉的标记，上次在他办公室的监控里见过。 “苏绾，把定位发给小杰。”我摸出手机给大熊发消息，“熊哥，带这三个去保安室，别让他们碰任何通讯设备。”大熊拍了拍腰间的铁棍：“放心，我扛着他们走，保证比快递还严实。” 苏绾把数据板往我手里一塞，上面是地下停车场的平面图，红色标记在C区7号车位闪烁：“他的车是银色迈巴赫，车牌尾数713。”她的手指还在抖，不知道是刚才被甩棍吓的，还是激动的，“陈余，这是个机会。” 我盯着数据板上的红点，喉咙发紧。 陆沉以为自己在幕后操盘，可他不知道，刚才疤脸拔刀时，我偷偷把小杰给的追踪芯片贴在了他后颈——那是上周在赛博副本里顺的，系统奖励的“纳米追踪”技能卡，正好派上用场。 “让我们给他个惊喜。”我把图纸往内袋按了按，抬头时看见苏绾眼睛里燃着小火苗，“你负责黑了停车场的监控，我去会会这位陆总。”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我皮肤里：“小心。” “放心。”我冲她笑，把破妄剑图纸的边角露出来，“有这玩意儿在，他掀不起浪。” 地下停车场昏暗而寂静，灯光昏黄而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通风口传来风的呼啸，混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周围的车辆东倒西歪地停放着，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玩具。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防狼喷雾——苏绾硬塞给我的，说“万一我不在你身边”。 现在想来，这姑娘总把最危险的事往自己身上揽，倒像把藏在鞘里的剑。 数据板上的红点突然停住了。 我贴着消防管道慢慢挪过去，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陆沉的笑声：“陈余，你果然来了。” 我攥紧数据板，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声音。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怒，恨自己没能保护好苏绾；担忧苏绾的安危，害怕她遭遇不测；同时也自责自己过于冲动，中了陆沉的圈套。 拐角处的阴影里，银色迈巴赫的车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在那片白光里，我看见陆沉靠在车门上，手里把玩着个黑色优盘——那是刚才从疤脸身上搜出来的通讯设备。 “想抓我？”他的声音像块冰，“先看看你队友的命吧。” 优盘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苏绾的尖叫从里面传出来。 那声音像根针，首接扎进我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