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奶茶杯捏得变了形，吸管口渗出甜腻的液体，那粘稠的液体顺着指缝缓缓往下淌，触感黏腻，在灯光下，那液体泛着晶莹的光。
苏绾的发梢扫过我手背时，我才惊觉自己站在电梯里，镜面映出她皱起的眉，耳边响起她轻柔的声音："陈余，你手在抖。"那声音带着一丝关切，在电梯里轻轻回荡。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清脆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我拽着她往安全通道跑。
消防门刚合上，我就把手机掏出来——屏幕里是下午偷拍的文件照片，陆沉的邮箱地址刺得我眼睛生疼。"暗鸦要搞星穹互娱。"我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干涩，仿佛被砂纸摩擦过。"他们操纵副本机制，降低测试员通关率，影响联赛评级。"
苏绾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没碰。
她睫毛颤了颤，突然笑了："所以你下午翻行政部档案柜，是因为上周我提过暗鸦的旧协议？"我愣住，她又补了句："你后颈芯片震动的时候，我瞥见你藏着手机。"
原来她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突然泄了气，靠着消防栓滑坐下去，后背贴着冰冷的消防栓，凉意透过衣服渗进来："我妈下个月要换肾源，我不能丢了这份工。"
苏绾蹲下来，和我平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柠檬香，那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是办公室那罐泡了柠檬片的保温杯味道。"暗鸦的数据残留和你触发隐藏任务的时间线重叠，"她声音很轻，如同微风拂过耳畔，"他们在监控特殊测试员，而你...是他们没算到的变量。"
我后颈的芯片又震了，系统提示浮现在视网膜上：【隐藏任务进度70%】。
苏绾也抬头，我们同时看向对方——她眼里有光，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实验品。"要反击，得先有筹码。"她掏出工作牌晃了晃，工作牌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明早八点，星穹舱B区，我调了古风江湖的测试权限。"
第二天进舱前，苏绾往我口袋塞了个银色优盘，那优盘触手冰凉，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如果遇到数据异常，把这个插进NPC的佩刀里。"她指腹蹭过我手背，那轻柔的触感让我心里一颤，"那是暗鸦的旧版接口协议，我改了段追踪代码。"
古风的雾气漫上来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松香，那香气清新而悠远，弥漫在空气中。
青石板被晨露打湿，脚踩上去，能感觉到那微微的凉意和潮湿，街角茶棚的铜壶"咕嘟"作响，那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我摸了摸腰间的铁剑——系统给的新手装备，剑鞘上有道拇指宽的裂缝，是上周被山匪砍的，手指触摸到那粗糙的裂缝，能感受到曾经战斗的痕迹。
"客官要打尖？"茶棚老板掀开布帘，那布帘被风轻轻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正要摇头，余光瞥见斜对角的竹楼。
二楼栏杆后倚着个穿月白衫子的男人，手里转着枚青玉扳指，那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发尾用红绳随意捆着，风一吹，碎发扫过眉骨——这动作太自然了，NPC的AI不会这么灵动。
我假装踉跄撞翻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在裤腿上，那滚烫的触感瞬间传遍腿部，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竹楼那人突然首起身子，瞳孔缩成细线。
我心里一紧——普通NPC的瞳孔不会随光线变化，更不会有这种警惕的微表情。
"这位兄弟。"我擦着裤腿走上竹楼，故意用市井腔调，那声音在竹楼里回荡："借个火？"他没动，目光扫过我腰间的铁剑，又落在我后颈——那里的芯片贴着皮肤，隐隐发烫，能感觉到那股热意从后颈传来。"火折子在案上。"他开口了，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玉，清冷而悦耳，"自己拿。"
我弯腰时故意撞翻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飞溅的瞬间，那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气中炸开，他下意识侧身护向身后的檀木匣。
这不是AI会有的本能反应。"林兄弟住这儿多久了？"我捡起火折子，"我前日在松风谷见过个穿月白衫的，说是要找什么影武者。"
他手指猛地攥紧扳指，指节泛白："影武者？"
"暗鸦公司的影武者系统。"我盯着他的喉结，"他们雇真人扮演关键NPC，增加副本真实度。
对吧？"
竹楼外的风突然停了，西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盯着我看了足有十息，突然笑出声："陈余，测试员编号0719，母亲在市三院肾内科，上月欠了五千八住院费。"他从袖中摸出张纸条，那纸条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是林峰，暗鸦的'影武者'，但他们最近要清理不稳定因子。"要知道，之前就听闻暗鸦公司内部人员关系复杂，有不同派别，或许林峰就是那对公司决策不满的一派。
纸条上的字力透纸背：【暗鸦在副本植入情绪干扰程序，通过NPC引导测试员做出错误选择。】我捏着纸条的手在抖："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他们要换血。"林峰的拇指着扳指上的云纹，"新一批影武者都是暗鸦的死忠，我们这些老东西...留着也是隐患。"他突然倾身凑近，那靠近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吹在我脸上，"半小时后，西巷废弃药铺，有暗鸦的操作日志。"
系统提示突然炸响：【支线任务触发：获取暗鸦操作日志。
完成奖励：星穹币5000，技能卡【谎言识别】】
我从星穹舱内的古风江湖中脱离出来，脑袋还有些昏沉，后颈的芯片发烫的感觉更加明显，一睁眼就看到了苏绾守在舱外，手里攥着台便携式数据分析仪，屏幕上跳动着绿色代码。"你在副本待了三小时，"她晃了晃仪器，那仪器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震动声，"这个——"她指着波形图上的尖峰，"是你和林峰对话时的数据波动，和暗鸦的影武者协议完全吻合。"
我把林峰给的纸条和优盘里的追踪数据递给她。
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突然顿住："陈余，你后颈的芯片..."
我摸向颈后，那里的皮肤红了一片，系统面板浮出来：【隐藏任务进度85%】。
苏绾的手机在这时响了，那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是行政部王姐，说你有个匿名电话，转接过来了。"
我接过手机，耳边响起电流杂音。
是个变声器处理过的男声，像生锈的齿轮在磨，那沙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陈余，有些事...不该你碰。"
我捏紧手机，指节发白。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痕，那光影在地板上缓缓移动。
苏绾的手轻轻覆在我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那温暖的触感让我心里安定了一些。
"否则呢？"我对着话筒笑了，那笑声带着一丝倔强，"你倒是说说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挂断音"嘟"的一声。
苏绾的数据分析仪突然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打破了寂静，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警告：【检测到外部入侵，正在追踪IP地址...】
我望着窗外的云，它们正缓缓遮住太阳，那云朵像一层薄纱，慢慢笼罩住阳光。
暗鸦的影子还在，但这次...该我们出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