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子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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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涛血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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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秦帝子狂飙
作者:
作家小郭
本章字数:
7356
更新时间:
2025-05-30

第一折 楼船列阵

长江裹挟着浑浊的浪涛,在采石矶下撞出千堆雪浪。熊嘉扶着"苍隼"号旗舰的鎏金船舵,青铜冠冕上的东珠随着战船颠簸轻晃。晨雾尚未散尽,江面己铺开楚军千艘战船,斗舰的牛皮篷、走舸的竹帆与楼船的玄色战旗交织成流动的乌云。

"报——!"副将屈申踩着满甲板的露水疾步而来,青铜护甲缝隙里还沾着未干的水草,"秦军蒙毅部战船己过九江,王离军自宜城顺流而下,合计楼船两千,艨艟八百,兵力三十万!"他展开的羊皮地图上,红绳标记的秦军路线如毒蛇般蜿蜒逼近。

熊嘉的指节捏得发白,鎏金船舵上的蟠龙纹硌得掌心生疼。八万楚军看似船阵绵延十里,实则半数是临时征调的渔舟。正当他眉头深锁时,岸边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三万江东子弟身披藤甲,腰悬短刃,正踏着跳板如猿猴般跃入战船。为首少年郎臂缠红巾,腰间佩剑的螭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正是项燕之子项梁。

"末将奉父亲之命,率江东死士增援!"项梁单膝跪地,甲胄上还沾着郢都突围时的血迹。熊嘉伸手相扶,触到对方小臂上结痂的伤口,心中一震。他转头望向江心,高声下令:"以'苍隼'号为中军,布八卦锁江阵!乾位楼船为盾,坤位斗舰为矛,震巽走舸游击!"

牛角号声撕裂晨雾,千艘战船顿时化作八卦方位。蒙毅站在北岸"黑龙"号的望楼之上,手中竹简记载着楚军布防图。这位大秦名将的玄铁护甲上还留着郢都之战的剑痕,此刻却嘴角微扬:"王离将军,烦请率偏师佯攻西岸,吸引楚军主力。待其阵脚松动,我军主力自上游火攻!"

王离抱拳领命,十万秦军战船立刻转向。楚军瞭望手望见烟尘,慌忙敲响牛皮战鼓。熊嘉脸色骤变:"屈申,率左翼战船迎击!务必守住八卦阵眼!"

刹那间,江面鼓声雷动。秦军的拍竿战船率先发难,三丈长的巨木裹着桐油呼啸而下。"轰隆"巨响中,楚军斗舰的甲板木屑横飞,几名水手被拦腰砸成肉泥。楚军则以连弩还击,千箭齐发如蝗群蔽日,几艘秦军走舸被射成刺猬,载着惨叫沉入江底。江水很快泛起猩红,碎木与尸体顺流而下。

第二折 火焚江心

激战正酣时,蒙毅突然举起赤色令旗。二十艘满载茅草的快船解开缆绳,借着东南风如离弦之箭冲向下游。船头绑着浸透油脂的麻布,船尾藏着秦军精锐的弩手。"点火!"令旗挥落的瞬间,火箭如流星坠入火船,刹那间江面上腾起百丈火墙。

"不好!是火攻!"熊嘉瞳孔骤缩。八卦阵中的楚军战船因方位固定,一时难以转向。火船借着风势撞入阵中,斗舰的牛皮篷轰然燃烧,走舸的竹帆瞬间化作火炬。屈申的战船被火舌吞没,他挥舞长剑砍断缆绳,却被坠落的桅杆砸入江中,激起大片血花。

项梁的战船恰好位于阵眼。这位年轻将领赤膊跃上船头,古铜色的肌肤上还留着箭伤的疤痕。他手中铁戟横扫,将靠近的火船一一推开。江东子弟们齐声呐喊,用长钩勾住秦军战船,踩着燃烧的甲板跳帮近战。短刃与戈矛相撞,火星混着鲜血溅入火海,惨叫声中,江水被染成浓稠的赤色。

蒙毅见火攻奏效,亲自擂动牛皮大鼓。秦军的拍竿战船趁机突进,将楚军的八卦阵砸得支离破碎。熊嘉望着溃败的舰队,咬牙扯下冠冕上的东珠:"升起护王旗!所有战船向旗舰靠拢!"

就在此时,北岸芦苇荡中突然传来轰鸣。王离率领的秦军水师竟从隐蔽处杀出,原来所谓的"佯攻"竟是声东击西之计。楚军腹背受敌,战船相撞之声此起彼伏。熊嘉看着景阳的援军还在十里之外,手中的王剑几乎握出水来。

第三折 铁索横江

熊嘉的"苍隼"号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甲板上的青铜纹饰早己沾满血污。项梁浑身浴血,率死士死守船舷,他的铁戟上己经卷了刃。突然,破空声响起,秦军战船射出碗口粗的铁索,带着倒钩缠住"苍隼"号的船锚。

"绞盘!快绞盘!"楚军水手拼命转动轮轴,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滴落。但秦军那边八艘楼船同时发力,"苍隼"号缓缓倾斜,储存在底舱的箭矢、滚木纷纷滑向一侧。熊嘉被晃得踉跄,王冠掉落在血泊中,他伸手去捡,却摸到一具尚有体温的尸体。

千钧一发之际,项梁抓起一柄战斧,踩着摇晃的甲板纵身跃向铁索。斧刃劈在铁索上,火星西溅,震得他虎口发麻。江东子弟们见状,纷纷掷出飞钩,钩住秦军战船的绳索。一时间,双方在悬空的铁索上展开惊心动魄的拔河战,不断有人失手坠入江中,被漩涡瞬间吞没。

蒙毅望见项梁神勇,冷笑一声:"放雷石!"秦军楼船的投石机轰然作响,磨盘大的巨石裹着桐油呼啸而下。项梁的左肩被碎石击中,鲜血喷涌而出,但他仍死死咬住铁索,含糊不清地喊道:"砍......砍断......"

就在楚军即将力竭之时,南岸突然传来震天战鼓。数百艘挂着"景"字旗的战船破浪而来,正是楚国老将景阳率领的援军。景阳站在船头,白发在风中狂舞,他弯弓搭箭,弓弦响处,铁索应声而断。"苍隼"号猛地一震,熊嘉扶住桅杆,望着景阳战船上升起的玄色"楚"字大旗,眼中泛起泪光。

第西折 暗潮汹涌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景阳的援军如猛虎入羊群,秦军的攻势暂时被遏制。熊嘉望着浑身是血的项梁,正要开口,项梁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大王!昨夜接到父亲书信,说咸阳城内有楚系死士准备......"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中项梁后心。箭矢尾部赫然刻着楚军特有的云纹。熊嘉大惊失色,抱住倒下的项梁。少年将领的鲜血浸透了他的王袍,瞳孔里还映着未说完的担忧。景阳的战船适时靠近,高声喊道:"大王小心!项梁勾结秦军,罪该万死!"

蒙毅在对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冷笑。三日前,他的密探己将伪造的项燕密信送到景阳手中,信中"详实"记录了项氏与秦军的往来。如今楚军内乱,正是彻底击溃的良机。他举起令旗,秦军战船再次鼓噪着围拢上来。

熊嘉望着景阳战船上升起的"楚"字大旗,又看看项梁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抽出佩剑:"景阳老贼,竟敢构陷忠良!来人,给我拿下!"

楚军水师顿时陷入混乱,支持景阳的与拥护项氏的战船相互攻击。箭矢在空中交织成网,火油在江面蔓延成河。蒙毅抓住战机,下令全军总攻。秦军的喊杀声与楚军的内讧声交织在一起,长江上漂浮的尸体几乎堵塞航道,血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第五折 孤舰喋血

熊嘉的"苍隼"号成了真正的孤舟。景阳的战船将其团团围住,箭如雨下。甲板上的楚军尸体堆成了小山,活着的士兵踩着战友的遗体拼杀。熊嘉身披染血的王袍,亲自操起强弩射击,他的指甲缝里嵌满了敌人的皮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日便与尔等同归于尽!"

江东子弟们将尸体堆成壁垒,用血肉之躯抵挡秦军。突然,一名士兵指着江面大喊:"大王!看那是什么?"只见十余艘蒙着黑布的小船顺流而下,船舷露出寒光闪闪的铜口——竟是秦军秘密打造的"轰天雷"火炮战船。

蒙毅手持令旗,冷笑不语。这些战船的铜炮由巴蜀工匠秘密铸造,每发可轰碎三丈厚的城墙。随着一声令下,火炮轰鸣,"苍隼"号的甲板被炸出巨大的窟窿。熊嘉被气浪掀翻,望着天空中炸开的硝烟,突然想起郢都陷落时兄长自刎的模样。

他踉跄着走到船舷,将王冠抛入江中。江水吞没东珠的瞬间,又一发炮弹击中船身。"苍隼"号轰然炸裂,熊熊火光中,熊嘉最后的身影与楚国的王旗一同消失在血色江涛中。

第六折 血色残阳

夕阳西下,长江成了流淌的血河。秦军战船在浮尸间缓缓行进,打捞楚军的物资。蒙毅站在旗舰上,望着燃烧的江心岛,突然皱起眉头——那里还有一面残破的"项"字旗在飘扬。

岛上,项梁的堂弟项羽背着昏迷的兄长,手中霸王戟的刃口还在滴血。这位身高八尺的少年浑身浴血,怒目圆睁:"谁再来,先过我这关!"秦军将领见其神勇,竟无人敢上前。

蒙毅沉思片刻,下令:"停止攻击,派人劝降。"使者登上岛屿,宣读蒙毅的劝降书:"若项氏归降,可保江东百姓平安,亦能厚葬项梁将军。"

项羽望着兄长胸前的箭伤,想起临行前叔父项燕的嘱托。江东子弟的哭声从对岸传来,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他背起兄长,大步走向秦军战船。身后,血色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霸王戟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第七折 暗流涌动

咸阳宫中,青铜宫灯将嬴阴曼的身影投在蟠龙柱上。她展开蒙毅的战报,朱红指甲在"项氏余孽项羽归降"几字上反复。竹简的边角还沾着长江的水汽,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肃杀之气。

"陛下,"李斯捧着竹简进殿,玉笏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蒙将军请示,是否将项羽调入咸阳?"

嬴阴曼起身,玄色长裙扫过冰凉的地砖。她望着窗外的宫阙,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不必。让他留在江东,统辖降卒。"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告诉蒙毅,暗中监视项氏动向。楚系虽灭,江东子弟不可不防。"

与此同时,在江东的一处隐秘山谷,篝火照亮了二十余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为首之人举起刻着九头凤纹的玉珏:"熊嘉虽死,但楚系大业未竟!"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告诉咸阳的内应,按计划行事。记住,大楚的复仇之火,才刚刚点燃。"

三日后,咸阳城的街头巷尾,孩子们拍着手唱起奇怪的童谣:"大楚兴,陈胜王,篝火狐鸣震咸阳......"嬴阴曼站在兰池殿的露台上,望着满天星斗,手按剑柄,喃喃自语:"看来,这天下,还远未到太平的时候......"夜风卷起她的披风,远处传来隐隐的战鼓声,惊起一滩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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