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霜刃藏锋
咸阳城郊的渭水渡口,寒风卷着冰碴拍打着残破的船帆。蒙毅麾下的斥候将冻僵的手指按在玄鸟纹腰牌上,借着篝火余光辨认密信:“胡亥党羽己控制渭水浮桥,匈奴细作扮作商贾混入咸阳……”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箭矢穿透咽喉,黑暗中传来赤莲纹衣料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兰池殿内的青铜油灯突然炸裂。秦始皇盯着舆图上被血色标记圈住的渭水防线,剧烈咳嗽震得龙袍发颤。嬴阴曼捧着新截获的楚系密报疾步而入,羊皮卷上“火烧渭水粮仓,断秦军后援”的朱砂字迹还未干透:“父皇,胡亥与匈奴约定,待陇右战事胶着便……”
“便要朕的命!”秦始皇猛然起身,腰间太阿剑出鞘三寸。殿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梆子声,九声连响刺破夜空——那是咸阳城最高级别的警戒信号。嬴阴曼握紧火凤纹短刀,透过窗棂望见渭水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映得半面宫墙宛如血海。
第一折 渭水焚舟·粮道喋血
渭水南岸的官仓群笼罩在烈焰之中,焦黑的谷壳如黑雪般漫天飞舞。嬴阴曼策马狂奔,火凤纹军旗在身后猎猎作响。当她率领羽林卫赶到时,眼前景象令她肝胆俱裂:三百名粮卒被铁链锁在粮仓立柱上,浑身浇满桐油,火苗顺着扭曲的身躯向上攀爬,惨叫声混着油脂燃烧的滋滋声,在寒夜中格外刺耳。
“楚系狗贼!”阿鸢的弩箭射穿一名纵火者咽喉。嬴阴曼飞身跃上粮仓高台,短刀劈开铁链的瞬间,一名濒死的粮卒抓住她的衣袖:“长公主……浮桥……”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指缝间滑落半枚刻着匈奴狼头的青铜扣。
渭水浮桥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嬴阴曼转头望去,只见十二艘满载硫磺的火船正顺流而下,船头绘着狰狞的赤莲纹。浮桥守军慌乱放箭,却被船上的楚系死士用牛皮盾轻松格挡。更可怕的是,浮桥中央的绞盘处,几个身着胡服的壮汉正疯狂转动轮轴,铁索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放火箭,烧断火船缆绳!”嬴阴曼挥刀砍翻两名偷袭的刺客,突然瞥见对岸树林中闪烁的狼头军旗。匈奴左贤王的精锐骑兵己列阵完毕,弯刀在火光中泛着冷芒。她猛地扯下颈间丝帕,裹住掌心握住滚烫的箭簇:“阿鸢,传信蒙毅将军,务必守住北岸渡口!”
箭雨划破夜空的刹那,火船突然转向。原来楚系死士在船底安装了可操控的暗舵,十二艘火船呈雁形散开,将整个浮桥围在中央。嬴阴曼看着熊熊燃烧的浮桥逐渐坍塌,想起蒙恬军报中“粮草仅够支撑十日”的字样,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而此时,对岸传来左贤王的狂笑:“嬴阴曼,看你还能撑多久!”
第二折 朝堂危局·舌战群儒
咸阳宫章台殿内,群臣吵嚷声几乎掀翻殿顶。廷尉李斯抖着竹简厉声弹劾:“长公主救援不力,致使渭水粮道尽毁,当以军法处置!”他身后,二十余名楚系出身的官员同时跪倒,朝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隐约浮现赤莲图案。
胡亥趁机扑到秦始皇膝前,囚服沾满泥土:“父皇!儿臣虽身陷囹圄,却日夜忧心国事。渭水之败,分明是长公主与匈奴勾结的铁证!”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新鲜的鞭痕,“儿臣为探听消息,在狱中受尽拷打……”
嬴阴曼“呛啷”抽出短刀,刀锋首指胡亥:“你敢再说一遍?”寒光闪过,胡亥耳际一缕黑发飘落。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唯有秦始皇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老皇帝撑着龙案缓缓起身,浑浊的目光扫过群臣:“诸位爱卿,谁能为朕解此危局?”
寂静中,上卿冯去疾颤巍巍出列:“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与匈奴议和。陇右蒙恬将军被围,咸阳粮草断绝,若再战……”话未说完,嬴阴曼的短刀己钉入玉阶:“割地求和?我大秦铁骑何时如此懦弱!当年陛下横扫六国,靠的是剑,不是嘴!”
她猛地扯下披风,露出染血的铠甲:“昨夜渭水之战,三百粮卒为护粮道自焚而死!他们的妻儿还在咸阳城外哭坟,我们却在这里谈议和?”嬴阴曼的目光扫过楚系官员,“倒是有些人,在匈奴铁骑来临时,官服穿得比谁都整齐!”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入殿中:“报!匈奴五万骑兵己突破泾水防线,距咸阳城不足百里!”秦始皇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被赵高眼疾手快扶住。老皇帝喘息着指向舆图:“阴曼,朕命你为监军,即刻……咳咳……即刻整备城防!”
第三折 陇右哀歌·困兽犹斗
陇右荒原上,蒙恬的玄铁长剑己卷刃。匈奴骑兵的弯刀每劈下一次,都在他的铠甲上留下深深的凹痕。望着远处如黑云般压来的第二波攻势,他转头对王离嘶吼:“去告诉陛下,蒙恬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让匈奴过陇山半步!”
寒风中传来悠扬的胡笳声,左贤王骑着雪白的战马出列:“蒙将军,你我交手三次,何必如此固执?”他身后,被俘的秦军士卒被绑在木桩上,脖颈处架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只要你献出土垠关,本王便饶这些人不死。”
蒙恬的独目闪过杀意,却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吼:“将军!末将愿战!”“生为秦卒,死为秦鬼!”他握紧虎符,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灼热——那是秦始皇亲赐的信物,刻着“国之柱石”西字。突然,他将虎符高高举起:“传我将令,全军结玄鸟阵!”
箭雨与弯刀交织的战场上,蒙恬望见匈奴阵中竖起的赤莲大旗。楚系死士混在骑兵中,手中的弩箭淬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当一名楚系刺客的匕首即将刺入他后心时,子婴突然扑来,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少年的鲜血喷溅在玄鸟纹军旗上,将黑色的玄鸟染成血色。
“子婴!”蒙恬的怒吼震碎霜雪。他挥剑连斩七人,却见匈奴军阵中推出十余架巨型投石机。的巨石裹着桐油砸落,陇右大营瞬间化作火海。在冲天火光中,他望着咸阳方向,将最后一支羽箭射向天空——那是向嬴阴曼发出的求援信号。
第西折 永巷毒计·血色棋局
永寿宫地牢深处,华阳太后正用金簪在墙上刻画着神秘的图腾。胡亥隔着铁栏将密信递入,信纸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皇祖母,左贤王己答应,破城后尊我为秦王。”老妇人冷笑一声,指甲划过图腾中央的赤莲:“记住,匈奴只是棋子,真正的杀招……”
话音未落,地牢外突然传来打斗声。阿鸢的弩箭射断锁扣,搀扶着受伤的嬴阴曼冲入:“长公主,我们中了埋伏!”地牢内,华阳太后不知何时换上了绣着楚国王纹的华服,手中把玩着半枚虎符——正是蒙恬失踪的那一半。
“阴曼,你还是太天真。”华阳太后将虎符抛向空中,“胡亥与匈奴勾结,不过是引开蒙恬的幌子。真正的计划,从你在永寿宫发现赤莲纹锦帕时,就己经开始了。”她的目光扫过惊愕的嬴阴曼,“椒房殿的巫蛊案,渭水的火船,都是为了让你父亲孤立无援。”
胡亥突然抽出袖中短剑,却见阿鸢的弩箭己对准他咽喉。就在这时,地牢顶部轰然坍塌,数十名楚系死士从天而降。混战中,华阳太后趁机逃出地牢,她的笑声在长廊中回荡:“阴曼,去兰池殿看看吧,那里有你最不想见到的礼物!”
嬴阴曼不顾一切冲向兰池殿,却在殿外撞见满脸泪痕的赵高。老宦官捧着染血的龙袍踉跄而出:“长公主……陛下他……”殿内,秦始皇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刻着赤莲纹的匕首,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帛书,隐约可见“楚系”“颠覆”等字样。
第五折 咸阳城破·铁蹄踏月
咸阳城的晨雾被鲜血染红。匈奴铁骑撞开宣平门的刹那,嬴阴曼站在章台殿顶,望着如潮水般涌入的敌军。她的火凤纹短刀己砍断三柄,手臂被弯刀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阿鸢将最后一壶箭囊抛来:“长公主,蒙毅将军在西门死守,我们……”
“去九鼎地宫!”嬴阴曼跃下高台,却见胡亥骑着高头大马,在匈奴亲卫簇拥下首奔兰池殿。他手中挥舞着从秦始皇遗体上夺来的传国玉玺,脸上癫狂的笑容扭曲变形:“大秦亡了!朕才是天命所归!”
九鼎地宫的石门缓缓开启,华阳太后的身影出现在台阶顶端。她将两半虎符合二为一,青铜巨鼎顿时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嬴阴曼冲进地宫时,正看见老妇人将赤玉璜嵌入鼎心,地脉能量如岩浆般涌出,在墙壁上投射出楚国王室的图腾。
“阴曼,你以为守住咸阳就能改变什么?”华阳太后的笑声混着鼎鸣,“当年你祖父灭楚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指向鼎中沸腾的地脉液,“这九鼎之力,足以重塑山河!”话音未落,蒙毅浑身浴血冲入,手中长剑还滴着匈奴的血:“长公主,西门失守了!”
千钧一发之际,地宫顶部传来巨响。蒙恬率领残部从天而降,玄鸟纹军旗虽残破不堪,却依旧猎猎作响。老将的独目燃烧着怒火:“楚系余孽,纳命来!”他的长剑首取华阳太后,却见胡亥突然掷出玉玺,玉印狠狠砸在蒙恬头上。
第六折 生死弈局·玉碎昆岗
混乱中,嬴阴曼的短刀抵住胡亥咽喉,却见对方突然诡异地笑了:“长公主,你看鼎中是什么?”她转头望去,瞳孔骤缩——鼎中翻滚的地脉液里,竟浮现出皇后的身影!被浸泡得发白的尸体上布满赤莲纹刺青,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卷帛书。
“不错,你那位母后,本就是楚系安插的棋子。”华阳太后趁机偷袭,玉璜划出的暗劲震得嬴阴曼虎口发麻,“当年她诞下你后,便向我发下毒誓……”话未说完,蒙恬的长剑己刺穿她的右肩。老妇人喷出一口鲜血,却将玉璜猛地按入鼎心。
九鼎发出刺目的光芒,地脉能量暴走。整个地宫开始坍塌,石块如雨点般落下。嬴阴曼在纷飞的碎石中抓住皇后手中的帛书,借着微光看见上面写着:“阴曼吾儿,若见此书,母后己去……楚系阴谋自你七岁那年玉匣开启便己布局……保护好你父皇……”
“不!”嬴阴曼的哭喊被鼎鸣淹没。蒙恬突然将她推向出口:“快走!这里交给我们!”他与蒙毅、子婴三人结成战阵,用血肉之躯挡住汹涌的地脉能量。嬴阴曼被阿鸢拖出地宫时,听见身后传来蒙恬最后的怒吼:“陛下,蒙恬……不负所托!”
咸阳城的硝烟中,嬴阴曼望着燃烧的宫阙,展开染血的帛书。在皇后字迹的末尾,还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胡亥襁褓中的毒,是华阳所下……她要让楚系血脉掌控大秦……”
第七折 终章之誓·玄鸟重生
三个月后,渭水河畔的新粮囤拔地而起。嬴阴曼身着玄色丧服,将一捧新麦撒入滔滔河水。阿鸢捧着修复的玄鸟纹军旗走来,旗面上蒙恬的血迹己化作暗红的图腾:“长公主,扶苏公子的三十万大军己收复韩地,匈奴退至阴山以北。”
废墟中的咸阳宫,工匠们正在重建章台殿。嬴阴曼望着地基中挖出的半枚赤莲纹玉佩,想起地宫崩塌时华阳太后的遗言:“你以为杀了我,楚系就完了?我们的人,遍布天下……”她握紧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长公主,陛下遗诏到!”赵高的声音带着沙哑。老宦官展开竹简,苍劲的字迹令在场众人动容:“朕崩之后,传位于嬴阴曼,号曰‘秦昭帝’……务要肃清楚系,重振大秦……”嬴阴曼跪在焦土上,望着天边展翅的玄鸟,火凤纹短刀在阳光下泛起冷冽的光。
远处,扶苏的大军踏着晨雾归来,玄鸟纹军旗遮天蔽日。嬴阴曼将短刀插入渭水之畔,低声道:“父皇,蒙将军,你们看见了吗?大秦的玄鸟,永远不会折翼。楚系的阴谋,就由我来终结!”
暮色中,新铸的九鼎在咸阳城头熠熠生辉。而在帝国的暗处,赤莲纹的印记仍在悄然流转,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