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和苏棠一前一后走进了食堂，午饭时段，整栋教学楼的人都涌了出来，食堂里人声鼎沸，热闹得有些喧嚣。
他们点好了菜，一荤一素，配着汤，看起来清清淡淡，和旁边那些人桌上堆满的高热量食物格格不入。
苏棠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底还挂着点兴奋，“还挺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纪凛“嗯”了一声，没太接话。他坐在光线充足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来，在他冷白的皮肤上镀上一层薄薄的暖意。他低头撕开筷套，手指修长，动作安静。
他本想趁吃饭这点时间歇一会儿，结果还是下意识拿起手机，指尖滑过锁屏。他没什么特别的期望，只是想看看——江逾白有没有联系他。
点开通话记录，没有未接来电。
他又打开微信，页面一刷新，还是空空如也。
连一个“在干嘛？”、“吃饭了吗？”都没有。
纪凛怔了一下，没说话，指尖微顿，像是不经意地盯着那个空白界面看了一秒。
他其实也没真的等着对方发什么消息。江逾白一向工作忙，性格理性，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不多言。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人声嘈杂的场合里，在身边坐着个熟悉又陌生的旧同学、所有人都在高声交谈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江逾白低哑的嗓音，和那个人在夜里微微收紧的拥抱。
想起他亲吻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可现在——他居然一条消息也没发。
纪凛垂下眼帘，把手机扣在桌上，装作没事一样，低头舀了一口汤。味道寡淡得很，他却没什么胃口。
失落这个情绪，来得不动声色。就像风吹过一面窗，没有声响，只剩下莫名的空。
“你最近在忙什么？”苏棠见他沉默，轻声问了一句。
纪凛抬眼看他，眼神淡淡的，嘴角却勾了个轻微的笑，“也没忙什么。”
苏棠一怔，看出了他的状态游离。但纪凛己经低下头继续吃饭了，眼神沉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苏棠一边慢吞吞地吃饭，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纪凛，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怕唐突。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纪凛没什么表情，低头舀了一口饭，淡淡地说：“也还好吧。”
这句“还好吧”，没具体细节，也听不出情绪，好像过去几年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甚至谈不上深刻。苏棠听着，有些怅然，又不太敢细问。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来这所学校？我真没想到会碰见你。”
纪凛看了他一眼，眼尾轻挑，似笑非笑地说：“想镀镀金。以后好糊弄人。”
他说得轻巧，像是开玩笑，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讽刺味道。
苏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太首接了。”
纪凛耸了耸肩，没接话，眉眼微挑地补了一句：“只是实话实说。”
他不喜欢绕弯子，说话干净利落，带着点冷感，像一把藏了锋的刀，平时安静，抽出来就亮。
正说着，纪凛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一亮。
他低头扫了一眼。
“江逾白”这三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跳进了视线。
纪凛微微怔住了，指尖不动声色地在手机边缘顿了一下。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连周围的嘈杂都被隔绝开来。
江逾白，居然打来了。
他没犹豫太久，按下接听键，声音低下来：“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