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节奏不急不缓,却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叶砚秋一瞬间绷紧了神经,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猛地从沉沦的情绪里抽身,眼神一闪,迅速往后一退,动作略显慌乱。
而江寒雪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手指从容地将最后两枚扣子扣上,动作优雅冷静得就像方才那些亲昵只是对方的幻想。
她眼睫轻垂,唇角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意,声音松弛而淡漠:“什么事?”
门被推开一道缝儿,一束走廊的光线斜斜落了进来。是刚刚离开的保安,似乎因为担心她太久未出来而特地折返回来。
他的视线先扫了一眼江寒雪,再落到叶砚秋身上,又从两人之间模糊拉长的距离,移到地上散乱的纸张和衣角未完全整齐的细节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小姐……”保安语气有些迟疑,“我只是看您好一会儿没出来,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江寒雪没急着回答,反倒是伸出一只手,手指纤长,冷白如瓷。
她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亲昵,指尖轻轻抚过叶砚秋的下颌,又移到侧脸,轻轻蹭了蹭,眼神十分暧昧。
她看都没看门口的人一眼,声音低缓温柔:“没什么状况。”
她的语气没有波澜,却自带让人闭嘴的威压。
保安愣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暧昧——年轻的高个儿男生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而江寒雪姿态慵懒,眼神带笑,手还落在对方脸侧,这不是“没事”,这是“正好被打扰”吧。
意识到自己大概撞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红,立刻低头后退,慌慌张张地说:“抱歉,抱歉,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了……”
门迅速合上了。
门外恢复安静。
而门内,江寒雪收回手,唇角带着轻浅的笑意。
叶砚秋的脸还有些发热,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就不怕被人误会?”
“怕啊。”江寒雪眨了眨眼,语气轻轻的,“可我喜欢你这件事……怎么能算误会呢。”
她说得坦然,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和他调情。
叶砚秋沉默半晌,忽然低头轻笑了一下,喃喃:“你真是……”
“嗯,”她不以为意地靠近他,声音又软又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叶砚秋总觉得,江寒雪说话的语气,总带着点儿不动声色的撩拨,一句一句地往他心口里扔。
他听着那些“我喜欢你”、“我在勾引你”、“别去看别人”,表面还算镇定,心里却己经暗爽了五百次。
她说话太自然了,语气轻描淡写,尾音还带点撒娇似的慵懒,随口一说,开玩笑似的,但又偏偏每一句都精准落在他神经最敏感的地方。
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调侃。
她太从容了,喜欢也说得轻飘飘的,亲吻时含着笑,拒绝也能笑着不急不恼,好像永远掌握主动权。
而他不同。
叶砚秋不是那种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别说喜欢了,他连“想你”都说不出口,更别提像她那样肆无忌惮地亲近,在演戏一样,把“爱意”演得温柔又漂亮。
可——
他不能否认,他的确……挺受用的。
就像现在,江寒雪明目张胆在门前对他调情,手还落在他脸上,理首气壮地说“没什么状况”。
叶砚秋嘴上虽然说她“不要脸”,但心跳早就砰砰乱撞,连耳尖都烫了。他脸侧的肌肤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凉柔软的触感,火一样烧着他。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是羞耻,但又隐隐带点得意。
她喜欢他,说得很轻,却每次都说得他心动。
他假装没听见,却偏偏一个字都没漏。
他不想承认自己早就被撩进去了。
但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己经默默松了手,把防线丢给她了。
他不说。可他知道——他是真的很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