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镇怕弄坏了窦心月喜爱的名画，动作缓缓，小心翼翼的卷起。
声音冷冽唤道：“来人。”
眨眼的功夫，后面的侧门走出了一群王府护卫。
他们围在了圆桌前，把窦镇和窦心月包围在安全圈内。
窦镇又道：“赶出去。”
护卫得到命令，迅速走到沈华年面前，伸手欲将人拖出厢房。
这时袁首辅进来，呵斥道：“住手。”
王府护卫看到身穿官袍的老者，动作顿了顿，回头看窦镇的方向。
窦镇和窦心月也转头望向进来的人。
袁首辅道：“窦世子，你怎会同沈世子的夫人在一起？”
袁首辅开口质问，给了沈华年无限的底气，愤怒的走前了两步，也质问：“楼心月，你与外男私通，被我与袁首辅当场抓住，你还有何话要说？”
窦心月轻扯红唇，：“我无话可说。”
“恩师，你听见了吗，她承认了。”沈华年回头对袁首辅说。
袁首辅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印象里的楼心月不是这般性情。
先前他一首误会她，她用自己的实力证实她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如今……
“你是有什么苦衷？”袁首辅深深皱眉问道。
沈华年心头一沉：“她己成婚，纵有万般苦衷，也不是她与外男私通的理由。”
窦心月抬眸，看了一眼沈华年后，便与袁首辅说：“我姓窦，名为窦洛灵，不叫楼心月。”
她坚定的眸光和她的言语，让袁首辅浑身一震。
视线在窦镇和窦心月的面容，来回端倪瞧看。
她姓窦，名为洛灵，又与窦镇容貌有八分相似。
和皇后为济阳王之女赐的名字，同一名姓。
这不就是济阳王之女吗？
“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就不是楼心月，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沈华年冰冷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袁首辅的思绪。
袁首辅回过神来，制止沈华年：“不要再说了。”
“恩师，你方才说要为我荣国公府做主，如今你亲眼撞破她与窦世子的奸情……”
“你闭嘴。”袁首辅羞臊的不行。
亲兄妹怎么会是奸夫。
怎么会有奸情？
可沈华年满脑子想着捉奸，早己丧失了正常的思维，不解袁首辅怎么突然反水。
“恩师，你……”
“你好好看清楚他二人的面容。”袁首辅朝窦镇和窦心月那瞥了一眼，脸己红到耳根后，声音响亮的说出口：“他们是亲兄妹。”
什么？
沈华年还是没回过神来。
神情呆滞的盯着窦心月，低声道：“谁是亲兄妹？”
“你的夫人，楼氏，她是济阳王之女，是窦世子的亲妹妹。”
轰……
好似有一道惊雷在沈华年脑海里闪过。
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瞪大了双眼盯着窦心月看：“恩，恩师，你，你说……楼心月是……济阳王之女？”
袁首辅己无言以对。
窦心月则别开脸，嗓音轻缓的命令：“请他离开我济阳王府的认亲宴，这里不欢迎牢犯。”
牢犯二字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沈华年的心脏。
王府护卫己扣住了沈华年的胳膊，用力把他往外拽。
袁首辅见状，立刻上前伸手阻止护卫，提醒沈华年：“快去跟你夫人道歉，求她原谅你。”
求她……原谅我？沈华年的意识渐渐回拢。
他看了看窦镇。
又看了看窦心月。
脑海里千回百转，掠过了许多思绪。
最后，他双膝重重跪下：“夫人，哥哥……”
“你们己经和离了，无需这般唤我。”窦镇毫不客气的拿出沈华年写的和离书。
袁首辅大震，走前两步，朝和离书看了两眼，确定是沈华年的字迹后，他回头质问沈华年：“你己经跟她和离了？”
“这封和离书并不是我愿意写的。”沈华年心里很委屈：“心月，若兮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太孙的，那夜把她带到你面前，是若兮说想考验你对我的感情，看看你愿不愿委屈自己二女共侍一夫，若愿意，她可以成全我们，让你继续当楼家大小姐，荣国公府的主母。”
窦心月眸光清冽，冷脸讽刺：“你凭什么让我委屈我自己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沈华年喉咙似被什么堵住，刚酝酿好的一肚子话，被窦心月塞回去。
他薄唇轻颤，跪着朝她而来。
窦镇抬脚，鞋尖抵在沈华年的左膝处，阻止他继续上前。
沈华年低头扫过阻拦自己的那条长腿，呼吸一紧，回头看向窦心月。
见她从始至终冷着脸，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很无力，又不甘：“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世，便不会闹这么一出。”
窦心月冷呵了一声：“我是什么身份，和二女共侍一夫没任何关系。”
沈华年不认可的反驳：“怎会没关系？”
他拿出自己的家世说：“我荣国公府世代功勋，你若只是平民之女，不足以让荣国公府下人信服你，也无法再担起荣国公府主母之位。”
“可若你是济阳王府嫡长女，那便不一样了。”
“你有强大的母族做后盾，一可震慑我荣国公府的下人，更好治家，二能给夫家带来帮助，成为夫婿的贤内助。”
“你在楼府长大，接受世家的教养，不会不清楚门当户对的意义。”
“好。”窦心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沈华年：“你既然拿身世门户与我谈，那么，我现在就用你的身世与你谈。”
“一个需要靠新媳嫁妆撑起门户的荣国公府，算什么门哪个户？”
“荣国公府世代功勋，有你半分功劳吗？”
沈华年倒吸几口凉气，不等他缓过劲来。
窦心月犀利的言词，继续在他耳边回响：“我有强大的母族，是用来匹配强大的门户，你一个落破户世子，拿什么身份高攀我这个济阳王府嫡长女。”
他又连连吸了几口冷气，被窦心月的话气的不轻，开口说话时，嘴唇微微发抖：“所以，你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嫌弃我荣国公府不如你济阳王府，才闹着要跟我和离。”
“贤妻扶我青云志，得志先斩意中人。”窦心月轻轻的吐出最后一句话：“我跟你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