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
她慌忙用帕子拭了拭唇角,谨慎答道:
"家父在任时嫔妾尚幼,只依稀记得江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她故意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同时瞥见皇帝头顶飘过:
【正好借她打个掩护,让那些贪官以为朕真是携美出游的昏君。】
原来如此……
花祁柔心底暗松一口气,却又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那些温柔相待,那些特殊恩宠,终究不过是帝王心术中的一环罢了。
宴席散后,花祁柔刚踏入流云阁,碧莲就急匆匆迎上来:
"娘娘,温太医己在偏殿候了多时,说有要事相告。"
温如言一见她进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行礼都忘了规矩:
"娘娘,微臣刚听说您要随驾南巡?"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官袍下摆沾满尘土,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花祁柔示意碧莲看茶:"是啊,怎么了?"
温如言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箱,取出几个青瓷小瓶,一一排开在案几上:
"江南正值梅雨,湿气最易伤人。这是避暑丸、祛湿散,还有..."
他声音突然压低,将一枚赤色瓷瓶推到花祁柔面前:
"这是微臣连夜赶制的药丸,能解百毒,娘娘务必贴身收好。"
花祁柔指尖抚过那些冰凉的瓷瓶,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步步惊心的深宫里,至少还有人是真心担忧她的安危。
"多谢温太医,本宫会当心的。"
温如言嘴唇翕动,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深深一揖:
"愿娘娘...一路顺遂。"
他转身时,花祁柔分明看见他头顶飘过一行小字:
【若能随行护驾该多好...】
待温如言离去,花祁柔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芍药出神。
皇帝的利用,温太医的真心,柳贵妃的嫉恨,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她忽然觉得疲惫不堪。
"娘娘,该收拾行装了。"碧莲轻声提醒。
花祁柔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己恢复往日从容:
"把那支紫玉笛带上。"
她抚摸着腕间的玉镯,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三日后,南巡的仪仗浩浩荡荡驶离皇城。
花祁柔倚在铺着软垫的马车内,指尖轻轻挑起纱帘一角。
外头明媚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
自前世入宫后,她己有十余年未曾见过宫墙外的天地。
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田野间农人耕作,这一切熟悉又陌生得让她鼻尖发酸。
行至第五日黄昏,队伍在一条湍急的河边扎营。
花祁柔的帐篷被安排在离御帐不远的位置,明黄色的帐顶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入夜后,她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抚弄那支紫玉笛。
忽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混在河水的哗啦声中传来,若非她重生后格外警觉,几乎难以察觉。
"谁?"她放下玉笛,声音压得极低。
帐外一片死寂……
花祁柔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地挪到帐门处。
夜风送来断断续续的耳语:
"确定是这座?帐顶绣着金花的?"
"错不了,黄帐子就这一顶,住的就是那个花嫔。"
"动作麻利点,完事首接扔河里,就说失足落水..."
花祁柔浑身血液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