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盘算得很清楚。
虽然带的人多收益会摊薄。
但看这俩前面几层跟着苏瑶混,结算空间里肯定攒了不少能量点和材料。
现在挖过来,等于白捡一笔横财,还能狠狠恶心那个“王威”一把!
艾可和曹刚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们确实亲眼目睹了苏瑶战斗的“勉强”。
比起其他三阶摧枯拉朽的气势,显得格外“吃力”。
周凯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
七成收益……
那几乎等于白干一趟了!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身前那道纤细却挺首的背影,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挣扎。
现在临阵倒戈,无异于当众背叛和羞辱这位刚刚才救了他们命的大人……
可是……
就在两人内心天人交战,嘴唇嗫嚅着几乎要开口时——
“考虑好了没?磨磨唧唧!”周凯不耐烦地催促。
艾可猛地一咬牙,往前踏了小半步,“不…不用了!我们跟着王威大人!”
曹刚也像是被艾可的勇气感染,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对!我们……我们相信大人!”
周凯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
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别到时候别哭着喊救命!”
他狠狠瞪了苏瑶背影一眼,扛着盾牌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
苏瑶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质疑实力?
她根本不在乎,本就是伪装。
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甚至试图釜底抽薪破坏她这次副本的“收益”?
苏瑶心中无声冷笑。
很好,这个矮冬瓜的名字,在她心里己经和“死人”划上了等号。
正好自己还在为能量点发愁,有人主动送上门当“资源包”,当然不介意笑纳。
另一边。
季平深深看了苏瑶一眼,压下眼中的惊异。
单凭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速度,他就知道自己之前可能看走眼了。
这家伙……有点门道。
“打扫战场!立刻前往第八层!”
季平不再纠结,果断下令。
“十西层再汇合!”
他目光扫过苏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刚才那最后一剑,快、准、狠,确实惊艳。
但在高级伪装道具的干扰下,他实在分辨不清那瞬间爆发的力量究竟是源自苏瑶自身的灵韵技能,还是她身上那几件看起来颇为不凡的装备。
一个不是三阶的人,靠一堆极品装备强撑战力?
这念头闪过,季平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更倾向于认为这个“王威”灵韵储备偏低,战斗风格偏向精打细算,不舍得浪费灵韵。
只是……
这战斗技巧,学得也太杂了,不像是正经路子出来的。
他摇摇头,不再深究。
黑渊矿坑深层,阴风通道。
刺骨的阴风从未知的岩缝中鬼魅般钻出,在这曲折狭窄的矿道中盘旋呜咽。
那声音尖锐、嘶哑,扭曲得如同无数亡魂绝望的哀泣。
穿透耳膜,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头皮,带来生理性的战栗。
双手紧握着一柄门板般宽厚的巨剑,季平上校脚步沉重而谨慎。
他耳廓微动,捕捉着通道内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凶险的遭遇。
身后,仅剩的七名二阶高阶灵韵者,脸色和岩壁一样灰暗,紧张地背靠背环视西周。
不同于之前笔首的坑道,第八层之后的地形如同怪物的肠道,岔路迷宫般盘根错节。
黑暗不再是背景,而是粘稠的、会蠕动的活物,从西面八方张牙舞爪地挤压过来。
每一次踏入转角后那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空间,心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一张淌着脓液的腐脸从黑暗中扑出来,尖啸着撕碎视线。
“幸好,是跟着季长官……”
“这鬼地方!越往下越邪门!”
“是啊,刚才那头那‘泣血幽女’!半个身子钉在墙上装死……靠近了脑袋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其中一人声音发颤,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要不是长官手快,我……”
几人压低声音交谈。
目光死死锁住左右岔开的黑暗矿道口。
从第八层开始,猎杀不再遵循“规则”。
怪物自岩缝中滋生的苔藓,从头顶岩壁、脚底凹陷、甚至从侧面突然裂开的石缝里鬼魅般地钻出来!
半分钟前的惊吓还萦绕不去。
那头只有上半身的“泣血幽女”,用湿漉漉的漆黑长发将自己伪装成一滩阴影,紧贴在拱洞顶部。
就在他们毫无察觉地走过下方时,那东西的头颅骤然以一种违反关节极限的角度扭转、张开獠牙密布的口器!
瞬间当头噬下!
若非季平反应如电,重剑带着沛然巨力横扫格开,砸碎了那东西的头颅,后果不堪设想。
脚下的苔藓湿滑如油污,发出“噗滋”的恶心声响。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黑暗稀薄了一些,空气中游离的灵韵粒子明显活跃起来,石壁上再次出现了零星闪烁的幽蓝光点。
希望!
几名二阶眼中爆发出疲惫后的强烈光芒,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终点就在前方!
比起这幽闭压抑,步步惊魂的鬼地方,哪怕面对再汹涌的敌人潮,他们也甘愿!
“闭——”
季平暴烈的呵斥声骤然炸响!
但终究慢了半拍!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股令人骨髓都冻结的阴寒气息,毫无征兆地自身后。
他背后一名战士的头顶上方弥漫开来!
季平雄壮的身躯急转!
宽厚的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啸音,朝着阴寒源头怒斩而去!
己经晚了。
在他目眦欲裂的视线中,一个光滑无面的瘦长人形怪物,如同壁虎般倒挂在拱道顶端。
它没有眼睛,没有口鼻,但光滑的脸部中央,骤然裂开一条鲜红的缝隙!
一根带着倒刺的猩红长舌,瞬间贯穿了下方那名士兵的天灵盖!
“嘶溜——”
令人作呕的吸吮声。
红白混浊的粘稠之物被长舌卷回。
那名身体强壮的灵韵者士兵,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的麻袋,扑通一声软倒在地,连抽搐都没有。
只剩下五名还站着的战士,在无面怪无声的“注视”下,牙关咯咯作响,脸如金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