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带着她回家
春节前的滨海市总飘着股咸腥的海风，张阳坐在办公室里，手机震个不停。是妈妈发来的消息，点开全是七大姑八大姨家孩子结婚的照片，最后还附了句："阳阳，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带对象回家让妈看看？"
他盯着屏幕发愣，同事小李凑过来瞅了一眼："哟，催婚呢？"张阳赶紧把手机扣在桌上，心跳却快了几分。其实他和苏晴在一起快三月了，双方父母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真要说带回家见家长，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下班路上，张阳给苏晴打了个视频电话。她刚哄睡幼儿园的小朋友，声音还带着点困意："怎么啦？"画面里，她扎着丸子头，耳朵上挂着他送的藏式耳坠轻轻晃着。
"我妈又催婚了。"张阳挠挠头，"要不...春节你跟我回趟老家？"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张阳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苏晴拒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真的可以吗？我还以为你没准备好......"
"我早就准备好了！"张阳脱口而出，"就是怕你觉得太快。"
苏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傻瓜，我也想见见叔叔阿姨啊。不过我得准备点礼物，上海特产带什么好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张阳在网上查见家长攻略，苏晴列了长长的购物清单：杏花楼的糕点、城隍庙的梨膏糖，还给张阳爸爸买了条真丝围巾。张阳看着她认真挑选礼物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又有点紧张——老家房子小，爸妈嗓门大，万一吓着苏晴怎么办？
腊月二十八，张阳开车去上海接苏晴。一路上，苏晴像只不安分的小麻雀，一会儿问他爸妈喜欢吃什么，一会儿担心自己穿得不合适。"你说我穿旗袍会不会太夸张？"她扯了扯身上的米色大衣，"还是换羽绒服？"
"穿什么都好看。"张阳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我爸妈肯定喜欢你。"
车子开进张阳老家所在的县城时，天己经黑了。路边的路灯裹着层薄雪，照得苏晴的睫毛亮晶晶的。她紧紧攥着张阳的胳膊："我突然好紧张......"
"别怕。"张阳捏了捏她的手，把车停在自家楼下。刚打开单元门，就听见楼上飘来炒菜的香味，还有妈妈的大嗓门："阳阳！是你吗？"
张阳深吸一口气，带着苏晴往上走。三楼的门"哗啦"一声打开，妈妈系着围裙冲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可算回来了！这位就是小晴吧？快进来快进来！"
苏晴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把礼物递过去："阿姨好，这是给您和叔叔带的上海特产。"
爸爸站在门里搓着手，笑得有点拘谨："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快坐快坐。"他偷偷打量苏晴，又看看张阳，眼里藏不住的满意。
饭桌上摆满了张阳爱吃的菜：红烧鱼、糖醋排骨，还有妈妈特意学做的油焖大虾。苏晴吃得首夸好吃，还跟着妈妈学起了包饺子。张阳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晚上睡觉前，妈妈把张阳拉到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这姑娘真好，又漂亮又懂事，比你强多了！"爸爸在旁边咳嗽一声："别吓着孩子。"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第二天一早，妈妈非要带苏晴去逛菜市场。张阳想跟着，被妈妈一把推开："你别去，我们母女俩说点悄悄话。"他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只见苏晴挽着妈妈的胳膊，有说有笑地往菜市场走，路过卖年画的摊子还停下来挑了几张。
中午吃饭时，妈妈突然说："小晴啊，过完年别走了，留在这儿考个老师？我们家虽然不大，腾出个房间还是有的。"
张阳差点呛着，苏晴却红着脸说："阿姨，我...我得和阳阳商量商量。"说完偷偷看了他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张阳翻来覆去睡不着。苏晴挨着他坐着，手里摆弄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小葫芦："你妈是不是想让我们早点结婚？"
张阳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去买戒指。"
苏晴轻轻捶了他一下："谁要这么随便的求婚啊？"可眼睛里却闪着光，"不过...其实我也挺想留在你身边的。"
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张阳把苏晴搂进怀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就是看着最爱的人融入自己的生活，在熟悉的烟火气里，把日子过成诗。他暗暗发誓，等回去就好好规划未来，给苏晴一个真正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