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自食其果
习氏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猛地射向走廊另一头，魏薇的房门。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个小贱人！
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
她竟然……她竟然敢！
习氏的胸腔里，充满了暴怒的火焰。
但眼下，她己经顾不上魏薇了。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到女儿的房间，去阻止那场，由她亲手策划，却即将发生在她亲生女儿身上的，“好戏”。
“都给我滚开！”
习氏尖叫一声，像一头疯了的母狮，推开挡在身前的下人。
她踉踉跄跄地，提着裙摆，朝着走廊东头，魏萌萌的房间，狂奔而去。
那些原本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还有客栈的伙计，也都带着满脸的惊疑和兴奋，紧随其后。
一场“捉奸”大戏，眼看就要上演。
没有人愿意错过。
魏薇拉着平儿，也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人群的末尾。
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未出阁少女的，对未知丑闻的，好奇与恐惧。
但她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看戏般的漠然。
很快。
众人就来到了魏萌萌的房门外。
房门，虚掩着。
里面，没有点灯。
一片漆黑。
但隐隐约约的，有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像是女人的，压抑的呻吟。
又像是男人的，粗重的喘息。
还夹杂着，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所有听到这些声音的人，脸色都变得异常古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而又紧张的气息。
习氏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她身边的张妈妈，连忙扶住了她。
“夫人！夫人您挺住啊！”
习氏的嘴唇，哆嗦着，己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仿佛要透过那扇门板，看到里面，那让她肝胆俱裂的景象。
“萌……萌萌……”
她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哀鸣。
然后，她猛地推开张妈妈，像疯了一样，朝着那扇门，扑了过去。
“砰——！”
房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开。
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昏暗。
只有窗外，透过来的，微弱的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床上。
锦被凌乱。
两条赤裸的人影，正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女人的长发，像海藻一般，散落在枕上。
男人的脊背，健壮而黝黑，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紧接着。
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习氏那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啊——！”
那声音，凄厉得，让整个客栈的房梁，都在瑟瑟发抖。
床上的两个人，似乎也被这声尖叫，惊动了。
那个男人，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被撞破好事的，恼怒和茫然。
当他看清门口，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时。
他的酒，似乎也醒了一半。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而他身下的那个女人。
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
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迷离，空洞，充满了不正常的潮红。
她似乎，还没有从药物的控制中，完全清醒过来。
她看着门口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痴痴的，傻傻的笑容。
当她那张，因为而泛着红晕的，美丽的脸庞，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时。
所有的人，都认出来了。
她不是别人。
正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
金尊玉贵，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小姐，魏萌萌！
“轰——！”
人群中，像是炸开了一个无形的响雷。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却又惊世骇俗的一幕，给震得，魂飞魄散。
这……这怎么可能？
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然……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客栈里……
这简首是，伤风败俗！
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习氏看着床上的女儿，看着她那副迷离放荡的样子。
她的眼前一黑。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软软地，瘫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
张妈妈和几个丫鬟，连忙手忙脚乱地，扶住了她。
而那个床上的男人，此刻也终于认清了形势。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
裤子都来不及提好，就想往外跑。
“拦住他！给我拦住这个狗东西！”
一个被习氏带来的，管事模样的婆子，厉声喝道。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一拥而上。
把那个只穿着一条亵裤的男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场面，一片混乱。
女人的哭喊声。
男人的求饶声。
下人们的呵斥声。
还有，那些“人证”们，压抑不住的，兴奋的，议论声。
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荒诞而又丑陋的，交响乐。
魏薇拉着平儿，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她像一个最无辜的，最受惊吓的旁观者。
她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未出阁少女的，惊恐与羞愤。
但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的，死水。
她看着那个，被几个婆子，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拖起来，用被子裹住的，还在痴痴傻笑的魏萌萌。
她看着那个，被家丁们，打得鼻青脸肿，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男子。
她看着那个，被人掐着人中，悠悠转醒，然后发出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再次晕死过去的，她的嫡母，习氏。
她知道。
这场戏，终于，落幕了。
而她，是唯一的，也是最终的，胜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