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慕词美滋滋又吨吨两口，茶杯往前一递，示意对面人倒茶。
白枕流：“……”
他嘴角抽搐，还没动手，身边白止先起身给她倒茶。
开什么玩笑，自家主子身份尊贵，一次两次就行，怎么能有第三次？！
闻慕词也没多说，又懒洋洋地靠向后，翘着二郎腿，下巴微抬：“说吧，我听着。”
这副土匪姿态己经不像包厢是她的了，估计整座酒楼都是她的！
白枕流失笑两声，片刻后敛去笑意，褪去一贯的温和，眉眼犀利：“我要毁掉那方势力。”
“突然？”
白枕流垂眸，似乎在犹豫什么，想了想还是开诚布公：“不久前，那势力找上我，让我为他们做事。”
闻慕词颇为感兴趣地挑眉。
“我不知你在佘山做了什么，让他们以为我体内还有蛊虫，会听他们命令行事。”
闻慕词嘴角微弯，青天大老爷在上，当时她可啥都没做，手是敌人割的，也是被他们强行按进蛊池的，所以那些蛊虫的死能和她有关系么？？
白枕流还在说：“他们让我做些事，有关药谷，此事不便细说，关键在于，他们还说了件事……”
话音一顿，看向她的目光沉沉，又带着些兴致，似乎是想吊她好奇心。
闻慕词才不惯他：“流焰裂岳啊，咱们走吧。”
“……你可真不可爱。”白枕流嘴角微抽。
“怎么会？”闻慕词笑眯眯：“有人说我很可爱呢~”
“他许是睁眼瞎。”白枕流无语片刻，回到方才的话题，嗓音沉冷：“不日后，阿依蔓会来东岳。”
“我不知阿依蔓是何人，但不出所料应当是蛊主，当初在佘山上炼蛊的人？”
阿依蔓此人，只有闻慕词等人和江谲知道，他确实不知，能猜出来倒也聪慧。
这话一出，闻慕词微微眯眸，指尖轻捻，她和谢无祸早便猜测南羽此番玩笑般的攻城，是另有心思，十有八九就是有人想来东岳动些手脚，却没想这人竟是阿依蔓？
不，应当说，这些人里有阿依蔓，她不一定是唯一一个。
“你想要她的命？”闻慕词语气淡淡，极为笃定说出他的打算。
白枕流也不否认，垂眸掩去眸中的杀意与戾气。
闻慕词：“你想如何合作？恕我首言，你帮不了我什么。”
“听风楼。”白枕流也不恼，抬眸看她：“我能做你的听风楼。”
之前便提过，听风楼是天下第一情报势力，可正是因为它太炙手可热，反而还不能信任，可情报永远最重要，无影阁虽也是江湖势力，但他们主暗杀刺探，情报方面却远远不如。
白枕流这话便是说，我会为你提供一切情报，相当自信。
闻慕词并未不信，说白了，整个江湖单论情报，第一定是听风楼，那第二便是药谷。
治病疗伤，解毒救命，药谷几乎手握天下人的命脉，同理，也握着人脉，朝廷江湖无人不需要它，天下人皆往之，那么情报也自然不少。
更何况，药谷中人也会炼药，他们完全可以做一些让人失去意识却能吐露真言的话，这般，一切秘密将无处遁形。
还活菩萨呢，真是心黑。
闻慕词心里有了成算，面上却不动声色，似笑非笑地看他：“听风楼不可信，你就可信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么？”白枕流眸色晦暗：“你只要知道，我也想要他们死！”
闻慕词轻笑一声：“看来，不久前，他们也碰了你的底线呢。”
其实这事很好理解，白枕流其人心善，悬壶救世，济世为怀，是真正的活菩萨，可如今这番定是被动了逆鳞。
而他的逆鳞……药谷。
想来，不久前那些人让他做的事，不止和药谷有关，还定有害无利。
既然决定毁掉那方势力，又知道阿依蔓的行踪，那第一个杀的肯定是她。
白枕流不傻，心里很清楚，蛊虫能中一次，那也能中第二次，而第二次可就不一定有闻慕词帮忙了。
一旦被中上蛊，药谷将毁于一旦，他也无法善终。
——成为原著中结局家破人亡，疯癫痴傻的乞丐。
当然，白枕流不会知道他的结局，心里却很清楚下场不会好，而人一旦一无所知时，所想的结果都是最坏最坏。
也就是说，白枕流对那势力，对阿依蔓都恨之入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话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不如我再奉上一些诚意？”白枕流似乎看出她的动容，笑道：“你既然会带谢太子去佘山采蛇衔草，那么便是……他身有剧毒？”
闻慕词没言，但也没变脸，这事很好猜，不算什么。
“太子中毒，就和太医院有关。”窗外首首对去便是皇宫方向，白枕流眉眼犀利：“太医院院首，是我师弟刘言，我很清楚他的手段，自然也知道毒是什么。”
“我也知晓，你会医也会解毒，但最终的解药还没出来。”他不急不缓：“我有解药，如今局势复杂，把心思费在解毒上，对你和谢太子都不算好，不是么？”
闻慕词嘴角上扬：“不错。”
“如何？”白枕流胸有成竹：“可还满意？”
——确实满意。
“墨魇。”闻慕词看向他：“幕后人的名字，查吧。”
白枕流明白，合作达成，心里暗自松口气，无声呢喃几声墨魇之名，微微拧眉：“只有名字？”
“嗯。”闻慕词思忖片刻：“再帮我查两人，李一笑，应向。”
“应刀？”白枕流虽才二十有余，但作为一谷少主，对这些知名高手也有耳闻：“为何查他们？”
“他们和墨魇有关。”闻慕词说道：“我需要知道他们所有情报，尽你所能的详尽，不必在意情报真假，只要和他们有关都收集，我自会判断。”
白枕流心里大骇，这般高手竟和墨魇有关？！
他敛去失态，拿出一块玉佩：“若要寻我，去南城药云铺。”
顿了顿又问：“此事，你能全权做主？”
合作一事，不必同谢太子说说再决定么？他们如此信任彼此？
“不必，我能做主。”闻慕词喝了最后一口茶，收起玉佩，“对了，不出所料，墨魇在城内，你最好小心。”
白枕流一惊，手下意识握紧成拳，深吸口气：“放心，我有替身在谷内，他们不知晓我外出到了东岳。”
“那便好。”闻慕词起身，理理衣袖：“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白枕流应了声，戴上一副普通面具：“你就在此看戏剧吧，我先离开了。”
闻慕词也不客气，一屁股又坐下，见他走向外，连忙出声：“记得买账！别跑路了！”
白枕流：“……”
“茶再上一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