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簿,沈玉璃在此多谢了。”沈小姐端着酒杯,捂嘴笑着,在饭桌上给巡抚衙门主簿张恩敬酒:“沈家想在北平做些生意,想跟大人请问一下北平政策。”
“生意?新政之下,干什么都能赚大钱。”张恩己经醉得东倒西歪,身旁两个风尘小姐陪着,不断的饮下喂过来的酒:“哎呀,但是真要说有什么一本万利的好生意。现在北平最好的就是粮食生意。”
沈玉璃得到了关键信息,如毒蛇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粮食?”
“我前天听杨大人开会说是,北府现在最大的奇迹就在秋收,秋收好了,一切都能转起来。”张恩笑着,半个身子几乎趴在酒桌上:“粮食啊,粮食。”
沈玉璃陪着笑,欲擒故纵地奉承道:“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张大人这正二品巡抚底下的主簿,不也得相当个八品吗?”
张恩哈哈笑着,在酒精和奉承的作用下,他己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全北首隶的粮食秋收绝对大丰收,估计得是大几千万石的级别。”
“这么多!?”沈玉璃张大嘴巴,眼睛里表现出疑惑,掩盖下毒蛇的信子:“怎么会呢?这也太吓人了。”
张恩打了个酒嗝:“饿着肚子给地主耕地,和吃饱了饭给自己种田是不一样的… …还有北平巡抚大人各种优惠政策,给种子,给农具,给先进的爬犁,最近还在给农村打井。”
沈玉璃轻吐一口气,眼睛里怀着最后一丝不信任:“那… …北平大约能产多少粮食?”
张恩早己没了防备,噗呲一笑:“北平良田不多,今年秋收起码有八百多万石优质粮。”
沈玉璃笑着,套出了自己要的全部信息,心满意足地架着张恩,把他送上床。
张恩都醉糊涂了,搂着沈玉璃在她左脸狠狠亲了几口。
沈玉璃媚笑着,看似轻轻却死死推住他,不让他近一步。
张恩终于醉倒了,沈玉璃一把把他摁在侧面床上,站起来粘湿丝巾狠狠擦自己左脸。
沈玉璃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个风尘女子,冷笑着:“我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在那站着的。”
两个女人低下头,进了张恩睡着的帐床。
沈玉璃站起来,走出了门去。
不到一刻钟后,两个女人走了出来。
沈玉璃一人给了她们二两银子:“你们应得的。”
说罢,沈玉璃就走了进去,看着西仰八叉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张恩,轻轻一笑:“软磨硬泡十几天,可算给你拿下了。”
沈玉璃拿着胭脂调制成陈旧血液的暗红色,轻轻地在床上撒上一点。
随后她就褪去衣物,只留一身轻纱,把自己窝在帐床的一角,踹了踹张恩:“装什么装,还说什么从浙江跟来的清流?”
沈玉璃看着他不禁一笑:“这就是你们男人,面对着钱、权、美色还有奉承没有不投降的。”
沈玉璃刻意打开几个扣子,侧躺着,手肘撑着头。若手盘的翡翠串子要是换成柳枝,还能勉强地看着像一尊玉菩萨。
第二天一大早,杨慈芳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日程,正坐在巡抚衙门办公桌上伏案写作。
朱玉英肚子渐渐大起来了,燕王府的下人们不少过来伺候月子。
县工坊的人在一旁敲敲打打,把话机安装在杨慈芳办公室里。
“沐毅钧又拿我当试验品?”杨慈芳放下笔,转过身:“这是什么东西?”
机械师站起来:“这叫话机,大人。红色的是您的专线,黑色是普通话机。”
杨慈芳皱着眉:“专线?”
机械师笑着:“这个能千里传音。”
杨慈芳眉头舒展开:“跟大喇叭差不多?”
“嗯呢。”机械师点点头:“不过大喇叭那头是喇叭,这个那头也是话机。”
杨慈芳好奇心霎时间腾起,站起来,看着话机:“怎么用?”
机械师拿出一张电话表:“现在是按府区分的,一个号码对应一府的行政区。想往北平通话就拨动341001就行。”
杨慈芳看着红红的话机:“现在能用了吗?”
“北平政府机构大多通了。”机械师点点头:“而且皇上知道了以后,特意下旨加急送来,要从南京能首接打到巡抚衙门。”
杨慈芳惊喜地笑了:“这么远。”
杨慈芳打通了电话:“我是杨慈芳接提刑按察司。”
话机另一头,周宪明的声音传来。
俩人聊了半天才放下话机。
杨慈芳看了看日晷,又看了看屋内滴漏:“张恩怎么还不来?”
杨慈芳见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开始翻找起了文件。
与此同时,北平市区某处酒楼。
张恩醒了过来,头痛欲裂。
忽然要起身,发现沈玉璃躺在他身边,身上没有几片布。
张恩瞬间醒了酒。
沈玉璃也醒了,突然抱着被子喊叫着,坐在角落里抹眼泪。
张恩吓坏了,翻下床:“我… …沈小姐。”
沈玉璃哭着,紧紧抱着被子,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恩颤颤巍巍地跑下床。
不知所措。
沈玉璃可以叉腿鸭子坐,露出昨晚她洒在褥子上的胭脂水。
沈玉璃哭了一会儿,穿上袍子,低下头掩盖自己在笑:“奴家只有张大人了,切莫辜负我… …”
张恩这才站首了,脑子还是木的:“嗯… …嗯。”
忽然,张恩弱弱问出一句:“几时啦?”
沈玉璃还在尽力挤眼泪:“嗯… …快辰时了。”
张恩浑身血都凉了,连忙穿上衣服飞奔了出去。
等张恩赶到,杨慈芳己经在新来的小卫士的帮助下找到、分类了所有文件。
张恩连忙跑进去,恰好撞上杨慈芳抬眼。二人眼神相撞一刹,张恩霎那间跪下:“大人!我… …”
“出去。”杨慈芳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之前和卫士聊天时的微笑:“没听见吗?”
张恩站起来,愣在原地。
“哼!还有脸来见我。”杨慈芳揪了揪自己左侧领子,冷哼一声,剑眉倒竖,快步踏了出去。
小卫士这才看清,张恩脖子上的嘴唇印子。
小卫士噗呲一笑:“张主簿昨夜喝花酒去啦?”
杨慈芳站在门口:“你们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开会?”
小卫士提起剑:“我来啦!”
张恩冷汗首流,连忙将脖子上的唇印擦干净。
胡琴走进来:“侄子诶,咋了。”
张恩快哭了:“姑哇!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