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朱棣在家收拾行李。
朱元璋坐在大堂里跟杨慈芳讲话:“慈芳啊,爷爷走了。但是,不久我们就回来。”
马秀英走过来,揉着阿英的脸:“嗯,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杨慈芳点点头,和两位老人道别。
徐妙云走了过来:“行啦,你们大老爷们儿出去吧,我和娘给阿英说点儿女孩儿要注意的。”
杨慈芳搀着朱元璋起来,二人走出门去。
徐妙云把门关上。
马秀英拿出来一身郡主礼服:“玉英,你是慈芳的贤内助。有些事儿他还不知道,不能过早的告诉他。”
徐妙云快步走回来:“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慈溪这块儿肥肉,各方势力都想在这儿大捞一笔。你嫁给了一个天命所归的男人,你就得守着她的天命,懂吗?”
朱玉英接过大红礼服:“孙女儿知道了… …”
马秀英攥着她的手:“但是你可不能太过于紧绷,以至于别人稍微试探你就把底牌亮出来了。”
朱玉英点点头。
这是突然徐妙云噗呲一笑:“你们俩做好防护啊,等到了北平,你男人当上一省巡抚了,再要孩子。”
朱玉英脸一红:“娘… …我知道了。”
外面。
三个大男人坐在台阶上,朱棣吸着烟:“慈芳?来两口?”
杨慈芳摇摇头:“爸… …我不会。”
朱元璋笑着,手搭在杨慈芳肩上:“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刚来慈溪有多讨厌你!”
朱棣摇摇头:“爹,既往不咎嘛。”
杨慈芳笑着。
朱棣抱着杨慈芳:“你看我们爷俩多亲,慈芳都改口了,我还怎么摆一个大家长的臭脸嘛。”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慈芳,慈溪这么一大块肥肉,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权贵在盯着呢… …”
“是啊,你可得做好防范… …”朱棣突然也叹了口气:“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们家慈芳要是位极人臣该多好!”
杨慈芳看着他俩,连忙安慰:“慈芳己经把自己的著书传与铁铉、方孝孺等数百位贤达前辈。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真理是杀不尽的,杀了我,还有后来人。只是… …”
朱棣和朱元璋顺着杨慈芳的目光看向屋内。杨慈芳的话在嘴边顿了顿,他从没如此犹豫过:“我舍不得她… …”
朱元璋却笑了:“慈芳,爷爷跟你留个底儿:爷爷我也是曾搅动过风云的人物。你要是一步不退,爷爷拼尽全力也要保你平安!可你要是苟且退却了,我们家阿英就不嫁你了。”
杨慈芳也笑了:“一不孝之身,连累长辈,实在羞愧。”
朱棣大手一挥:“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孝嘛。为天下人造福,是大孝!而且天塌下来,你撑不住了,我和爹也不矮,我俩都能替你撑着!”
苏霁迈步回来:“东家,该启程了!”
朱棣和朱元璋站起身来,杨慈芳问苏霁:“晴晴认亲了吗?”
苏霁红着脸:“嗯,南山镇苏欣苏药师确实是我二叔公。”
杨慈芳也站起来:“是啊,团圆就好。”
屋门打开,胡琴搀扶着马秀英,跟着徐妙云出来。
杨慈芳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朱玉英,偷偷亲了一口她肉肉的脸。
朱玉英笑着,拉着张妍和张升,走到门口去,挥手道别。
杨慈芳抱着朱玉英,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目送着马车离去。
不一会儿,慈溪县刑堂。周宪明和苏霁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朱元璋穿着一身龙袍,拉着马皇后的手,端坐在太师椅上:“好啊,莫名其妙地就把我的计划给泄露出去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带头犯戒!”
马皇后翘着二郎腿,喝着药茶:“苏霁你胆子真大。幸好计划达成了,没影响咱们一大家子的亲情。”
朱棣和徐妙云也换了衣服,一人站在一边,冷冷的往下看。
苏霁和周宪明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伏在地上。
良久,朱元璋轻轻一笑:“算了,刚刚跟慈芳畅享完未来,咱高兴。苏霁就罚你常驻慈溪,给我报信。”
苏霁连忙扶着周宪明站起来,千恩万谢。
朱元璋品了品茶:“小周啊,本来作为女中豪杰,跟着慈芳搞革新,本来应该重赏。但是你敲打苏霁套取你不该知道的东西,险些扰乱布局也该罚。”
周宪明最多只是处决过几个为恶的士绅,当真龙天子坐在面前时,那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朱元璋一抬手:“算啦,看在你态度不错。爷爷就不吓你了,看在你这几天好好儿给我和其他百姓普及新法律,尽忠尽职的份儿上。功过相抵,照赏不误。”
周宪明愣住了。
苏霁在一旁连忙晃她:“谢恩呀,姑奶奶!”
周宪明这才醒过来:“哦!哦!”
朱元璋忍不住笑了,一家人离开了刑堂。
周宪明霎那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苏霁蹲下,贱笑着看着她:“还说我怂包不啦?”
周宪明连忙给自己顺气儿:“不说了,不说了。我要是待在这老爷爷气场全开的氛围里三天我就得疯。”
下午,慈溪县接待室。
五军都督袁洪长子袁容坐在客席,喝着慈溪春茶,俩小厮一个给他揉肩,一个给他捶腿。
小厮开口道:“公子爷您真是赚大了呀。慈溪这么美的肥缺让您赶上了。”
袁容喝下一口茶:“哼,等下就敲打一下他杨慈芳。他要是开窍,抱上我们家的大腿,就托父亲提点他,赏他个知州知府当当。”
小厮给他揉腿:“可是啊,听说这杨慈芳不懂事儿啊。”
袁容笑着:“这么气派的软椅子,这么阔的接待室,怎么能叫不懂事儿呢?”
忽然衙役宣报县令到。
杨慈芳走进来,作揖:“慈溪县令杨慈芳,见过袁公子。”
袁容都没有站起来:“县令大人听闻本县织造司要扩大一个西区分厂?”
杨慈芳笑着:“这和公子没关系。”
袁容笑着:“织造司的绢帛首接贡上去三成,不就有关系了吗?”
杨慈芳笑着:“织造司按照县衙标准税法收取的税银自然全部上供,何须单抽三成。”
袁容摇摇头:“要懂规矩,三十税一,是国法。再说了,这西纺织厂,本公子也想沾沾喜气呀——”
袁容拉长的尾音让杨慈芳恶心。杨慈芳笑着:“想当制造厂主事,得通过慈溪的算法二级课程,以及工商管理中等课程,才能应聘!”
袁容笑着:“阁下正当不明白。”
杨慈芳一低头:“下官愚钝,请公子明示。”
袁容生气了,指着杨慈芳的鼻子大声呵斥:“杨慈芳!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的官职怎么来的!?堂堂进士出身,上下打点来到慈溪县这个富庶郡国,不回本儿怎么行?”
杨慈芳捏着他的的手腕,轻轻一用力一拨。袁容险些被拨了个跤:“你!”
杨慈芳首身作揖道:“初任宁波府都指挥幕僚,平倭数战有功,试守慈溪县至今。”
袁容冷笑一声:“你还敢伪造朝廷委任令!?”
杨慈芳气笑了:“所言无虚,你我若有虚言,甘受拔舌之刑。”
袁容破防了:“你!你等着,本公子这就派发文书,搜寻你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证据。”
杨慈芳一转身,头也没回地走了:“静候佳音!”
袁容气得把桌子上东西全扫下去:“可恶!!”
袁容气得坐在椅子上狗喘气:“等着!等老子迎娶燕王长郡主,位极一方人臣,的时候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