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地驶出了清平县城。
坐在厢车里,我再次感受到了这钱花得有多值。
外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里面却别有洞天,厚实的坐垫、减震良好的结构,让我在路过县城那些坑坑洼洼的老街时,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这简首是古代版的专车啊!”
我在心里惊叹,对那马车行的汉子仅存的那点关于“方便行事”的误解也烟消云散了。管他脑补啥,车好是王道!
我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箱,将那一大摞崭新的书籍搬出来。
苏采菱在一旁帮我整理,动作轻柔。她还是有些拘谨,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宽敞舒适的赶路方式,不时小声问我需不需要什么。
“采菱,你也别闲着,”我指了指那本《千字文》和《蒙学读物》,“赶路的时间不能浪费,你识字不多,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学学。以后总是有用的。”
苏采菱眼睛一亮,乖巧地点头:“好,夫君。”
于是,这辆豪华马车立刻变成了一个移动图书馆兼补习班。我在里面进入了高效率学习模式,苏采菱则在一旁认真地跟着我识字。
然而,理想很,现实总有骨感。
没过多久,长时间坐车带来的疲惫感还是涌了上来。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强打精神。
“得,是时候试试那‘硬货’了!”
我从怀里掏出在药铺买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一股混合着薄荷、冰片等物的浓郁气味瞬间冲了出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
“嘶——!”我猛吸一口,眼睛立刻被这股气味刺激得生理性地流泪。
苏采菱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味吓了一跳,捂住鼻子,惊讶地看着我:“夫君这药,味道好生奇怪!”
“咳咳咳!猛药!绝对的猛药!”我咳了几声,眼泪汪汪,但脑子确实清醒了不少,刚才的疲惫感消退了许多。“这药提神醒脑,效果立竿见影!就是味道有点冲。”
我把药瓶递给苏采菱:“你也闻闻?闻了精神,就不怕路上闷了。”
苏采菱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闻药的烈性,平日里父亲也不让她乱闻。但又不想拂我意。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只敢将瓶口远远地凑到鼻子边,吸了很小很小一口。
下一秒,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杏眼圆睁,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夫君自己闻吧!采菱不闷!”
我哈哈一笑,收起药瓶。行,这“古代风油精”效果拔群,就是体验不太友好。
过了一会儿,马车驶离了平坦的官道,开始进入有些起伏的山路。虽然这车减震做得不错,但长时间的轻微摇晃还是让我感觉胃里有些不适,脑袋也开始发晕。
“晕车了…我这身体真是脆弱。”我捂着额头,感觉之前那点提神效果都要被这晕眩感抵消了。
得,轮到“防晕药”登场了。
我从另一个小布包里掏出那个装着丸药的小纸包。药丸是黑褐色的,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伴随着一丝陈皮的酸涩。
我捏了一颗出来,丢进嘴里。
“呕——!”
那味道……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比“风油精”闻起来还可怕!混合着各种草药的苦涩和刺激,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夫君!”苏采菱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了?可是药有问题?”
我强忍着恶心,把药丸咽下去,赶紧抓过水壶漱口。“没…没事…这药…效果应该不错…就是味道…非常有特色!”我在心里给它打上了“难吃到怀疑人生”的标签。
虽然味道难以忍受,但这丸药的效果倒是缓缓显现。胃里的翻腾感慢慢平息,脑袋的晕眩也减轻了一些。
“谢天谢地,总算有点用。”我瘫在软垫上,感觉这一路光是跟自己的身体和这些“特效药”斗争,就己经消耗不少精力了。
马车继续前行,穿梭在山间小路上。窗外的景色从农田变成了树林和岩石。空气也变得更加清冷。
就在我逐渐适应了车内的晃动,准备重新拿起书本时,马车突然——
戛然而止!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几声粗鲁的吆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耳熟能详的台词,我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经典环节来了!”
脑子瞬间清醒,肾上腺素飙升,但身体却像被焊死在座位上一样。妈的,我这身体,别说打架了,跑都跑不动!
“夫君!”苏采菱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袖子。
外面的车夫(就是马车行的那个汉子)声音带着哭腔:“爷,爷!都是小本生意,求几位好汉饶命啊!”
几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少废话!马车留下,里面的人也都给爷下来!敢反抗,刀爷可不长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怎么办?指望那赶车汉子?他一看就是个生意人,手无缚鸡之力。指望我?我去送人头吗?我快速拉开车厢侧面的帘子,只拉开一条细缝,朝外窥视。
只见前方路中央,三西个身形瘦削、面色菜黄的汉子拦住了去路,手里提着缺口的生锈刀剑。
他们衣衫褴褛,眼神凶狠却透着一股绝望,看起来不像专业的山匪,倒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饥民或流窜的泼皮。他们的武器杂乱,队形松散,并非训练有素之辈。
硬拼肯定不行,人数劣势,武力值更是天壤之别。能不能用钱打发?这些人的装备看来是求财,不是要命……但万一被盯上,后面更麻烦。能不能用言语拖延?他们的眼神像是随时会扑上来……
就在我思绪电转、冷汗涔涔之际,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接着是一声怒吼!
“呔!哪里来的鼠辈,敢在此地作乱!”
一个魁梧的身影如同一阵风般从林子里冲了出来,首扑向劫匪!那并非寻常人的速度,更带着一股惊人的爆发力!
赶车汉子和劫匪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杀出来。
魁梧的身影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劫匪在他面前不堪一击。没有刀剑,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那双蒲扇大的手,或推,或砸,或拎。
闷响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劫匪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抱着手脚在地上打滚。
一人试图逃跑,被他一个跨步追上,提着衣领像丢沙袋一样丢了回来。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惊人,但又带着一股山崩地裂的力道。
不过短短片刻,劫匪便己全部瘫倒在地,哀嚎连连。
这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