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李科长？"周怀安平静地问。
李德才抬起头，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误差...误差全部在0.01毫米以内！甚至有些部位只有0.005毫米误差！这...这精度比图纸要求的还要高！"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车间里炸开了锅。
"不可能！"易中海脱口而出，迅速上前，从李德才手中夺过零件和千分尺，亲自测量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僵硬地放下零件，一言不发。
刘海中也凑过来测量，结果同样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车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诡异。技工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十分钟做出这种精度的零件？"
"这还是人吗？"
一个年轻技工忍不住问道："周总工，您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的速度，还能保证这么高的精度？"
周怀安微微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掌握了正确的方法和技巧。钳工不一定要慢，关键是要准。"
他的目光扫向易中海和刘海中："易师傅，刘师傅，你们之前说没有几十年手艺做不好这种零件，看来并不全面。手艺不在年头，而在方法和态度。"
两人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周怀安继续说道："既然易师傅和刘师傅技术不达标，做得又那么慢，那么以后的项目就不用你们俩参加了。"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场浇在两人头上。
易中海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刘海中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眼中充满了怨恨，却不敢发作。
他们在厂里干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人当众指出技术不达标，还被排除在重要项目之外。
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但周怀安刚才的表现，确实让他们无从反驳。
那种远超常人的技艺，不是凭空诬陷能解释的。
两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蔫得不成样子。
车间里的技工们看到这一幕，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惊叹和敬佩——周怀安不仅在技术上碾压了两位老师傅，还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李科长，"周怀安转向李德才，"请安排其他技术过硬、态度端正的同志接替他们的工作。数控机床改造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李德才连连点头："是！我马上安排！"
周怀安环视众人，声音提高了几分：
"希望大家记住今天这一课。在这个厂里，我不看资历，只看能力和态度。能者上，庸者下。谁想磨洋工，谁想故意拖延，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番话掷地有声，车间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动力。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全力以赴，按照图纸和要求，完成数控机床的改造工作。我要看到真正的干劲和效率！"
"是！"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
那些原本抱着观望态度的技工们，此刻也被周怀安的魄力和技艺所征服，纷纷投入到工作中。
易中海和刘海中灰溜溜地离开了车间，背影看起来比平时矮了一截。
他们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周怀安亲自示范了几个关键零件的加工方法，工人们争先恐后地学习，整个车间充满了热火朝天的干劲。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红星机械厂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周怀安的"钳工绝技"很快传遍了全厂，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被添油加醋地传来传去，甚至有人说周怀安"闭着眼睛都能加工出精密零件"。
但无论如何夸张，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周怀安确实拥有超凡的技术实力，不仅懂理论，手艺也精湛得惊人。
在他的带领下，技术人员和工人们的干劲空前高涨。那些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改造工作，仅用了一周时间就基本完成了。
第七天下午，全厂上下沸腾了——第一台数控机床的组装工作即将完成，即将进行首次试机。
消息一传开，几乎全厂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涌向了机械车间。
人们挤满了车间门口和过道，踮着脚尖往里张望，生怕错过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都说能自动加工，真的假的？"
"听说用穿孔纸带就能控制机床运动，简首不敢相信。"
"我赌一包烟，这玩意儿肯定不管用。"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当周怀安和技术团队走进车间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那台被彻底改造的M1432型卧式车床上。
这台机床己经面目全非——主轴系统被全面升级，导轨经过精密研磨和调整，传动系统增加了伺服电机和精密反馈装置。
最引人注目的是机床一侧新增的控制柜，里面装满了电子管、继电器和各种神秘的电路板。
控制柜的顶部，是一个类似电影放映机的装置——那就是穿孔纸带读取系统。
"同志们，"周怀安站在机床旁，环视众人，"今天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们将见证中国第一台数控机床的诞生！"
车间里响起一阵掌声，但也有不少怀疑的目光。
"数控机床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能自己动的机床吗？"一个年轻工人小声问道。
周怀安耐心解释："数控，就是数字控制的意思。传统机床需要工人手动操作，而数控机床则通过预先编好的程序自动完成加工过程。今天我们要演示的，是一个简单的轮廓加工过程。"
他指着一卷穿孔纸带："这卷纸带上的孔洞，就是加工程序。每个孔或孔的组合代表一个指令，控制机床的运动方向、速度和深度。"
众人一脸茫然，这种概念对于这时候的工人来说，实在太过超前。
"别听他瞎扯，"一个老工人小声嘀咕，"机床怎么可能自己动？肯定是装了什么机关，人在暗中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