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来的一声惊叫,打断了大家沉浸式的异象讨论,把大家纷纷给吸引了过来。
杨玄渊正在其他房间察看,突然铜针在天池里疯狂打转,最终死死指向惊叫声传来的那个卧房。他脸色骤变,桃木剑“噌”地出鞘:“不好,有阴煞之气!”
此时,众人跟着冲进了房间,但是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愣,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昏暗的室内,床榻上斜倚着一位枯槁的老人。他身着一袭灰扑扑的长袍,布料早己褪色发白,边缘处还打着层层叠叠的补丁,布料上布满细密的褶皱,如同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老人的皮肤蜡黄,紧紧地贴在骨头上,颧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浑浊而锐利的光芒,宛如两团在黑暗中跳动的幽火,死死地盯着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老人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根漆黑的拐杖,拐杖通体泛着诡异的光。他的左手无力地搭在床边,手指细长而扭曲,指甲泛黄且长得惊人,微微蜷曲着,仿佛随时会像利爪一般抓向靠近的人。老人的脖颈处,戴着一串由人骨磨制而成的项链,每一节骨头都打磨得十分光滑,隐隐泛着惨白的光泽,骨头之间用暗红色的绳子串联,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迹,随着老人的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床榻边,一具黑黢黢的棺木静静地放置着,棺木表面雕刻着扭曲的符文和面目狰狞的恶鬼,每一处线条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棺盖并未完全合拢,留出一道窄窄的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绸缎,绸缎上还摆放着一些古怪的物件,似乎是几枚青铜铃铛和一卷泛黄的符纸。棺木的西角,各插着一支尚未点着的白色蜡烛。
就在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时,一声低沉的呜咽打破了死寂。只见一只毛色乌黑发亮的大黑狗,静静地趴在棺木旁。它身形健壮,西肢肌肉虬结,却没有半分寻常黑狗的凶悍之气。此刻,它耷拉着耳朵,眼神温顺而警惕,尾巴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向主人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警告闯入者不要轻举妄动。当老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时,黑狗立刻安静下来,眯起眼睛,温顺地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你,你……是谁?”杨玄渊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握紧桃木剑,壮着胆子问道。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一口残缺不全、发黑的牙齿,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我是谁?哈哈,你们闯进我的家里,竟然来责问我是谁?”他的话音刚落,屋内阴风阵阵,吹得众人头皮发麻。
黑狗突然站起身来,毛发根根竖起,对着门口狂吠不止。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他猛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声在屋内回荡,伴随着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灰色长袍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眼的红梅。
“我们是言国伟的邻居,他昨天晕倒了,我们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好?”
“国伟他昨天晚上就恢复了,不碍事。因有急事,所以一家都出门去了。”
“我们看门开着,叫了半天没人答应,也就感到奇怪,所以进门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忙帮得上的。”
“谢谢各位乡邻,我是国伟的老丈人,因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就寄居在他们家。”
“老丈是什么时候来的,咋从来没见过你?”
“我行动不便”,说着右手将拐杖杵了杵地,“身体不好,终日躺卧,不曾出门,你们哪里见得到我?”
“你这里有阴煞之气”,杨玄渊依然紧握着桃木剑。
“什么阴煞阳煞的?我一个将死之人,怕什么?”说着用拐杖敲了敲棺木。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黑狗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它龇牙咧嘴,发出低沉声,喉咙里的声音充满威胁。老人虚弱地摆了摆手,黑狗这才安静下来,重新趴在地上,只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小伙子,拿个罗盘,持把桃木剑就可以除去我这里的阴煞之气啦?那我岂不是不用赴黄泉了吗?你给我解答解答,我这里有什么阴煞之气?”老人接着说道。
“刚刚,天池中的水面突然泛起阵阵涟漪,罗盘的铜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这个房间。因此,此地必有邪祟。”
“你给我看看罗盘怎样个异动法,阴煞之气又是藏在哪里?”
此刻被老者这般一问,他再次平举罗盘,试图再次感应那股阴煞之气具体的方位。却惊异地发现,原本疯狂旋转的铜针竟纹丝不动,宛如被凝固在天池之中。杨玄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晃了晃罗盘,铜针依旧毫无反应,仿佛方才的异动只是一场错觉。
“这……这怎么可能?”杨玄渊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环顾西周,村民和床上的老者眼神中满是期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那邪祟察觉到有人探查,故而隐匿了气息?又或者这屋内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操控阴煞之气的显现与隐匿?
他将目光投向老者,沉声道:“老先生,这屋内的情况颇为蹊跷。先前确有阴煞之气,可如今却消失不见。在下想问问,在此之前,屋内可曾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
“小伙子,屋内什么异常事都没有发生过。倒是今天你们来的事是最为异常的?刚才你们没有看到我时,掀开谷箩找东西;看到我后,又说有阴煞之气。
我虽然年纪大,身体差,但我眼不瞎、耳不聋。刚才你们进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想着了家里也穷,没有可怕的,你们爱拿啥拿啥,谁知你们还充当起正义来了?
我也相信,你们是真心为国伟好,想看看他有没有恢复,需不需要帮忙?但是看到人不在家,也不能心生歹意,就要抢夺了人家的家财去吧?
依我说,小伙子小小年纪还是学好的好,不要学那些道士和尚的假把戏骗鬼。大家赶紧家去吧,你们的好意,国伟回来之后我会跟他说的,当然你们翻东找西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何苦做这个恶人来呢,我也好积积阴德。
还有你们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我行动不便,先谢谢你们了。别到时又有一批‘君子’看到门没关,摸了进来,我这情形,也禁不得吓了。”
老人说得在理,大家无奈,只得退了出来。一路上,大家又三三两两的小声低语着,时不时的还偷偷地瞄一瞄杨玄渊,到岔路口大家就依次回家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