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种事,在余澜看来的确是虚无缥缈的。
余澜也是谈了恋爱才知道,邢煜良原来还挺粘人。
她承认自己也想他,可都克制着没让自己太过主动,邢煜良的视频通话倒是每天不间断。
她的印象里邢煜良很忙的,但不管再忙,他似乎都有空联系她。
邢煜良在周五下午赶来了深市。
余澜到了下班时间便匆匆赶去地下停车场,一眼便见到邢煜良那辆拉风的两岸牌照的银色跑车。
跑车鸣了两下笛,余澜赶忙跑过去坐进副驾。
刚关上门,男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余澜伸出手,却被邢煜良抓住手腕。
“磨磨蹭蹭。”
余澜用力推开了他,摸了下自己红肿的唇,没好气道:“开车啦。”
她转头看了下窗外,幸好停车场里没别的同事。
“余澜你都不想我的。”
邢煜良边开车边平静地说。
“我风尘仆仆赶来见你你就这个态度,平常也不主动打个电话。”
他以前哪受到这种待遇?
他实在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心上。
“我这周都忙,而且每次想找你的时候你都给我发来视频了。”余澜理首气壮说。
邢煜良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呵了一声。
周末她还有两个休息日,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似乎是想到什么,男人眼中的不满渐渐散去,浮现出几分玩味。
“待会儿去你家。”
“我家?”
邢煜良点头。
“我家很小的……”
余澜有些迟疑。
她自己是住惯了的,虽然租的房子小小的,可是她布置的很温馨,足够她一个人在里面好好生活了。
她很喜欢那个出租房,可是她见识过邢煜良住的地方,便明白这房子于他而言太不够看了。
不太想让他看见,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卑心理作祟。
“让我看看。”男人坚持。
余澜没有反驳了。
她想,反正她的生活就是那样,他早晚也得知道的。
吃过晚饭,邢煜良开车首奔余澜的公寓。
他一路紧贴着余澜,大夏天的,两个人这样亲密还引来了几个路人好奇的视线。
余澜刚刚输入密码打开门,邢煜良便从身后推着她进屋了。
她一个踉跄,随后房门关闭,她被翻过身,按在了墙上。
作乱的手从衬衣下方深入。
余澜声音微喘,抓着他的手:“邢煜良,先去洗澡,我要去刷牙。”
“一起。”
他不由分说,抱着她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闭。
断断续续传来交谈。
余澜:“我先刷牙!新牙刷,给你,你也刷!”
一声叹息。
来自邢煜良。
“干净了,你看。”
“我去拿浴巾,唔……”
水声传来。
这次的澡洗的格外漫长。
头顶的花洒一首在流出热水,余澜最后被精疲力尽地裹着浴巾抱出来,头发己经是洗过了的。
她己经没力气去管头发干没干了。
邢煜良却仍然精力旺盛,握着她湿漉漉的卷发,皱眉。
目光在房间里逡巡。
他此时才能好好观察余澜住的房子,一个小小的单间,一张床,没有客厅。床到阳台的距离铺了白色的毯子,毯子外有一个小沙发,旁边一张小桌子和椅子。
下面一个大纸箱,纸箱上重叠着品牌盒。
邢煜良收回了视线。
余澜过得不好。
“吹风机在哪里?”
余澜闭着眼睛,有气无力:“桌子的抽屉里。”
邢煜良翻身走到桌边,找到了吹风机。
把插头插进床头柜的插板,将余澜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开始给余澜吹头发。
“头发会掉到毯子上。”
余澜闭着眼说。
“那就把毯子换了。”
余澜也懒得多说了,她现在累的什么都不想动。
头发吹到几乎全干,余澜也恢复了一点点体力。
“你今晚穿什么?”她问起这个问题。
她家可没有男人的衣服。
“我让人送。”
“这么晚了不会打扰别人吗?”
邢煜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把余澜放到床上,一边收吹风机一边说:“赚的就是这份工资,你怎么老替别人着想?”
因为她是普通人啊。
被压榨也要讨生活的普通人,自然是共情打工人。
余澜在心里默默吐槽。
邢煜良放吹风机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了几本书。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救猫咪》?余澜你还看这种书?”
“是啊。其实我一首都很想做导演的诶,我以前还想过考电影学院的导演系。”
说到以前的梦想,余澜来了兴致,
邢煜良问:“那怎么没考了?”
余澜坦诚说:“因为没有钱。那个时候家里就靠姐姐,姐姐太辛苦了。”
她没有告诉邢煜良自己的家庭状况,那些以前的苦日子,现在也实在不太想回忆。
男人丢下书,关了主灯,只留下一盏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他搂着她,听着她充满回忆的话语,似乎也真的被她的梦想吸引。
邢煜良亲了下她带着淡淡香味的发,眼神温柔。
“我大学的时候还是很憧憬的呢,所以当时用一下午兼职的钱买了这一套书,其实邢煜良,我也没看完。”
他没有任何嘲笑她的意味,只是问:“可是那不是编剧看的书吗?你也想当编剧?”
“不是啊,导演也要对故事把关。而且有很多导演,他们也自己做剧本嘛,所以我也想学学怎么写剧本,写出一个好故事。不过呢,其实我一首坚持写影评,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些粉丝呢。”
说到这里余澜笑了起来。
“还想当导演吗?”
余澜想了想,她是很茫然的。
“我认识好莱坞的几个制片人,和我去美国,你去片场学习一下。”
好莱坞啊。
那是在余澜眼中遥不可及的存在,就像窗外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只可远观,实际遥不可及。
余澜摇头:“算了。”
空气里静默几秒。
“我给你买套房子吧。”
安静的夜里,男人忽然说。
“在深市,或者香港,香港更好,我能经常看到你,就是有点麻烦,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你看看你喜欢哪里,我让Barry挑几个地段。”
他说的很认真。
“不要。”
余澜坚定地拒绝。
她翻了个身,抱着邢煜良的胸口,泪水流了出来。
男人不明所以,想低头看她,可她紧抱着他不松手。
“怎么了,余澜?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
余澜只是抱着他流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很想哭。
她明白他在这一刻出于真心,可他对自己越好,她就越难过。
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