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转头看向万岁观南。
她悄悄传声:“好眼熟啊,是不是大师兄之前开会提到过?”
段春衣将伞递给二师姐,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翻翻翻。
万岁观南道:“申太一,白银阙的首席大师姐,符阵双修。此人符道与阵道,悟性绝佳,是白银阙千年不出的骄子。”
段春衣也翻到了笔记本上,大师兄当初对这人的评价。
【申太一,符阵双修的元婴巅峰,不过如此】
段春衣眨眨眼,又看向那肃肃凌空,游刃有余的修士。
在这名白银阙首徒的脚下,除了那柄看起来品阶不凡的折扇外,还有铺陈开的精妙阵图,映照天地。
这……这么帅,还不过如此?
她又翻过一页,看到大师兄后面的评价。
【骄傲自大,好胜心强,正义感盛,可先示敌以弱,待其放下戒备,便诡计害之】
段春衣:“……”
虞侯掸掸剑身,含笑:“不过与凤凰台道友,有些小矛盾罢了。”
三方鼎立。
申太一凝眸不信,“你就差将他的头砍下来了。”
她若不用阵图拦一拦,堂溪寐的脑袋不一定保得住。
堂溪寐冷笑一声,掺着碧色的赤色异火缠绕在手掌,“凤凰台追债,向来不死不休。”
下方。
万岁观南搓搓小师妹的脑袋,“糟糕了,真的被厉鬼缠上来了。”
段春衣摘下二师姐的手,“再看看,这位白银阙的大师姐像是好人。”
程奉吉轻笑:“白银阙修士,大多是老实人。”
段春衣望向程师兄,他又笑:“小师妹再看看。”
上方。
虞侯眉头一挑:“债务?怎么,天天烧火将脑子烧坏了,一千极品灵石与一千上品灵石,谁多谁少都分不清了?”
堂溪寐冷笑:“你那劳什子天纵奇才小师妹,吃得就算是龙肝凤胆,也不值一千极品灵石!但我这灵舟损坏,是实打实的!”
段春衣听着觉得不爽。
于是她挽弓,一箭射上去。
在堂溪寐的护身结界上炸开。
她略略爽了。
堂溪寐冷目看下来。
段春衣才不在乎,又举起了弓,拉满。
堂溪寐转眸,“要么交出一千上品灵石,要么赔偿一艘灵舟,要么留下命,选吧。”
虞侯:“要么向我小师妹道歉,再交出一千极品灵石;要么向我小师妹道歉,再赔偿我小师妹一顿龙肝凤胆;要么向我小师妹道歉,再拿出一艘中品灵舟;要么向我小师妹道歉,再留下命来。选吧。”
堂溪寐:“……”
怎么都得和你那小师妹道歉是吧?
大师兄的话,说得段春衣爽爽的,于是她又连发三箭。
在堂溪寐的护身结界上,炸了个一群烟火,给大师兄助威。
申太一的目光落在合欢宗灵舟上。
她轻轻眨眼。
申太一又抬眸,扫过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负手道:“我听来,似乎只要修好灵舟,你们便能调停了?”
她道:“我师妹正在渡劫,那里离不开人,也不能被你们打搅。”
申太一指尖轻点,便有繁复阵纹在她指尖迤逦铺陈,“我来为你们修好灵舟。”
此话一出,满场静下。
一艘灵舟,究其根本,不过是一堆灵材搭建。
而那堆灵材耗费,只能占据灵舟成本的九分之一。
最最耗费灵石的是,能使灵舟腾空飞行,自洁,自控,自防、紧急制动等等的一系列阵图。
阵道与符道,都是对修士脑力有要求的道法,入道极为考验修士资质。
是以但凡是高阶阵法师,符纹师,都是各方重金交好的人脉。
白银阙身为修真界第一阵修符修宗门,也是修真界仅次于北阙天的富裕宗门。
也就是说,这位白银阙大师姐,是个行走的顶级富婆。
一场纷争,在申太一的随口调停下,休止。
段春衣等人站在大师兄身后,依旧与凤凰台等人分成两拨,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银阙大师姐修补灵舟。
那女修有条不紊地两手平展,两手如蝶展雁振,繁复手诀接连掐起。
盘旋而下的萤蓝色阵纹丝线,勾连住两艘,各自只剩一半的灵舟。
她轻松牵着两艘断舟,在无数萤蓝色的阵纹中,偏头看向段春衣。
她:“嗯,合欢宗的天纵奇才,小师妹。”
她问:“既然你们只要修好灵舟便能休战,那我将两艘断舟,接在一起,你们一人一半,也能行驶。”
她道:“接下来的路途,你们同舟共济,齐头并进,如何?”
段春衣还没回神,堂溪寐先冷冷出声:“我不同意!”
堂溪寐讥讽一笑,“谁人不知,合欢宗是修真界第一邪宗,我凤凰台耻与他们为伍。”
再加上,他担心若是与这群头脑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合欢宗修士在一艘灵舟上,会被她们暗算。
修真界,有多多少少的老实修士,栽在了这群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合欢宗修士身上!
而且,他此行有要事秘密进行,决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万岁观南噗嗤一笑:“堂溪寐,人家白银阙问你了吗?”
万岁观南勾住小师妹,道:“问的是我们小师妹呢。”
堂溪寐:“……,申太一,你什么意思?”
申太一垂目牵引勾勒着阵图,一圈圈规整繁复的几何阵纹,一层层套叠。
闻言,她眼都不抬,“要你管?”
她看谁顺眼就问谁,这一群人中,她看堂溪寐与虞侯最不顺眼。
段春衣得意洋洋,朝堂溪寐跋扈一笑。
凤凰台大师兄气得唇瓣紧抿。
他身后,浓眉的男修道:“大师兄,等天骄大比,我们要他好看!”
堂溪寐阴恻恻抬眸。
他生得英俊明朗,红衣缠着火纹,往那一站,仿佛二次元的魔修似的。
申太一牵引着两艘灵舟,又看向合欢宗的小师妹,“算了,修补灵舟的灵材,我也一并出了。”
段春衣眨眨眼,看向程奉吉。
程师兄微微一笑。
段春衣不可置信,你们管这叫老实人?这不是财神奶奶吗?
她简首要被这轻描淡写的阔绰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