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出段春衣的冰殿,虞侯忽然蹲在那个小鱼塘前,垂头望着那些鱼。
“小师妹怕这些鱼死了?”
“药堂应当没有鱼儿吃的食。”
段春衣从储物袋里掏出大饼,硬邦邦的大饼丢在地上,哐当一声没有碎开。
段春衣捡起来,用力掰开了。
她的人在这个极寒宫殿没冻坏,饼子冻得硬邦邦。
她用的储物袋是最低等级的,不光容积小,还没有丝毫保温效果,完全是外界啥样它啥样。还不防水。
她将饼子用力捏碎,往鱼塘里撒。
池水中的灵气逐渐散去,一群鱼儿开始仰泳。
有几个张嘴去吃段春衣撒下来的饼屑,吃了几口,仰得更彻底了。
段春衣失落:“养不成鱼了啊。”
她沮丧:“那么应当也种不了菜了。”
不能种田的修仙生活,将会失去多么大的乐趣啊,没有固定的粮仓产出,她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段春衣希冀看向药堂工作的孟师兄,“它们还能抢救一下吗?没有办法了吗?”
孟痣摸摸下巴,也蹲下去,捞了一条鱼,对着鱼嘴望进去,又掰了一片鱼鳞嗅嗅。
孟师兄:“我那有味毒药,是为……仇敌所炼制,食后血气大增食欲旺盛,半月而肥。是名半月肥,或许能救它们。”
孟痣道:“养上半个月,师妹就要将它们都吃掉,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可能会长出腿。”
段春衣:“……”
众人:“……”
她不能这药理作用,是怎么发挥的……
“麻烦。”虞侯轻啧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雪芒凌厉,反手割破自己的手臂。
白皙光洁,展现着清晰肌肉线条的小臂上皮肉绽开,殷红的血液泛着淡淡青芒,有种奇异的淡香,大股的血液沿着他的手掌淌入鱼池。
原本挺尸状态的鱼群,瞬间兴奋起来,蜂拥扎入晕着血迹的水中。
没一会,虞侯咬掉瓶塞,将一瓶药粉撒在伤口处。
他侧眸看到小师妹正盯着他,微微一笑,“这是小师妹请我等食冰沙的谢礼。”
几个师兄师姐蹲下来,也放了些血进去。
但鱼群远没有方才大师兄放血时候激动。
段春衣用小铲子,将大师兄脚边沾到血迹的冻土,统统铲进鱼塘里,鱼群暴动甩尾的动作,差点将水珠溅到她脸上。
段春衣稍稍用指尖沾了点那香香的血,“大师兄,你的血,这么补的啊?”
“嗯,元婴巅峰修士的血,自然大补。”
“那大师兄,人也能吃这个吗?”
虞侯微一挑眉,“小师妹,你邪修啊?”
段春衣:“啊?这就邪修了吗?”
她将指尖的血在一只鱼身上擦掉,站起身,困惑:“只是喝一点血,又不会让你死掉,这也算邪修?”
“此法速成,但有违天道。”
一个师姐从大师兄身后走出,来到段春衣身前,勾住了她的脖子,清声笑言:“咱吃了你几碗沙冰,小师妹是要咱还出血肉啊。”
罗真师姐也抱着臂,“怎么办呐,小师妹是个邪修哟。”
“那很要抓起来了!”
勾住她脖子的师姐,笑着又道:“小师妹,师姐是木灵根,血肉要比大师兄更顺口哦。”
“还未与小师妹介绍,师姐是万岁观南,我们万岁族中多年未有女孩出生,小师妹可有兴趣随我回家?”
“我们万岁氏,多出水木灵根,滋味都很好的。”
段春衣还没婉拒,一块碧绿的玉牌塞入她手中,“小师妹辛辛苦苦入得仙门,十分可怜,应当还没有通讯玉牌,这个送你。”
段春衣:“通讯玉牌?”
她这个乡下土包子,根本没听过这种高级玩意。
她上半辈子见过的修士,两只手两只脚都能数出来。
能给她提供修真界常识的,那就更少了。
虞侯上前,将趴在她肩头的师姐拎开,而后取出他的玉牌,注入灵力,便有法印浮现。
他将法印烙在段春衣的通讯玉牌上,“传音入密有修为限制,而通讯玉牌这种法器,只要置身大荒之内,便能任意沟通。”
“瞧,这个便是我,小师妹以后若是想要见我,便催动灵力点亮这个名字。我这边的法阵会同时点亮,届时即便千里之外也能见面。”
万岁观南心疼小师妹:“见面多么耗费灵力,小师妹才金丹期,还是首接输入文字,或是传一段话音算了。”
她嫌弃:“也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灵力。”
虞侯挑起眼睛,“我在小师妹心里地位,岂是你能相比?”
“都是初次见面,你有什么特殊地位?”
虞侯抱臂一笑,含情目弯弯,“小师妹馋我。”
段春衣:“……”
她也不玩手机了,解释:“师兄师姐们,我只是不知道修真界的规矩,不是邪修!”
她的发带被师姐蹭歪了,将万岁师姐走后,紧跟着趴在她身上的一堆师兄师姐抖开,“师姐们快要将我压倒了。”
罗真:“怎么说是压倒你,我们是见猎心喜,想要抓住邪修啊。”
万岁观南一脚将她踹入鱼塘。
她挥挥手,“都排好队,和小师妹连接上通讯玉牌,小师妹应该没记住我们的名字,记得多说几遍。”
“二师姐说得有理,小师妹不用急,我们日后要共处千千年,我是你焦月师姐。”
笑盈盈的师兄为她的通讯玉牌,系上一只镂空的金球挂坠,“小师妹,我是你西鸾师兄,司西鸾,若是往后要修合欢道,师兄随叫随到。”
他的肩头搭上只胳膊,露出另一张俊脸,意气风发,“华崇,我是华崇师兄。”
华崇勾过来两个沉默的师兄,“你的两个哑巴师兄,沈即,程奉吉。”
面庞更冷峻的给他一个肘击,而后面色和缓道:“我是沈即。”
另一个更斯文些的便是程奉吉了,有些羞赧,“我是你奉吉师兄,若是记不住,只管再问我便好,师兄在师门不算出众,记不住也是常事。”
段春衣正挨个对照着通讯玉牌上的名字和人脸,听闻此话,那她记不住也得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