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港的咸腥海风裹挟着细雨扑在脸上，我攥着手机站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旁，屏幕上的时间显示5:59。远处传来汽笛的呜咽，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点猩红——哈伯德倚着路灯，指间香烟明明灭灭。
“你不该来。”他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银灰色头发在风中凌乱，“科汉的私人宴会有安保系统，擅闯者会被...”
“告诉我为什么。”我逼近他，雨水顺着下颌滴落，“是因为钱，还是科汉的威胁？”
哈伯德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苍凉：“十年前，我亲手否决了蒂姆·邓肯的评估报告。”他扔掉烟头，用皮鞋狠狠碾灭，“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会错过任何天才。但科汉...他只在乎票房和赞助商。”他从怀里掏出个U盘塞给我，“这是科汉和莫雷的全部交易记录，还有...”他压低声音，“2010年NBA停摆的内幕消息。”
我握着U盘的手微微颤抖，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再后悔一次。”哈伯德转身走进雨幕，背影逐渐被黑暗吞噬，“选秀大会是早上八点，祝你好运。”
科汉的私人庄园在半山腰俯瞰着整个奥克兰，铁艺大门上的镀金狮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将哈伯德给的门禁卡贴近感应器，电子锁发出清脆的解锁声。穿过铺满玫瑰的长廊时，宴会厅里传来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科汉的笑声混着爵士乐飘出来：“今年的选秀，我们稳操胜券...”
我猛地推开雕花木门，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科汉的笑容僵在脸上，雪茄从指间滑落，在波斯地毯上烫出焦痕。宴会厅里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丽莎·陈的红色裙摆因后退半步扬起，红酒泼在她昂贵的高跟鞋上。
“你疯了？”科汉的脸涨成猪肝色，“保安！把这个疯子...”
“2010年NBA将因劳资谈判破裂停摆。”我举起U盘，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球员工会将要求提高篮球相关收入分成，资方拒绝让步，赛季将推迟到12月25日才开始。”
宴会厅陷入死寂，只有老式留声机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科汉的新欢——金发模特阿曼达（人物X）手中的香槟杯“当啷”摔在地上，酒液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血色溪流。
“你在胡说八道！”丽莎·陈尖叫着上前，红色指甲几乎戳到我脸上，“这种谣言会让联盟...”
“这是大卫·斯特恩（NPC）和资方代表的秘密会议录音。”我将U盘插入宴会厅的电脑，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球员们不会让步，我们必须做好停摆一整年的准备’——这句话，来自斯特恩上个月在芝加哥的闭门会议。”
科汉瘫坐在真皮沙发里，鳄鱼皮鞋无意识地踢翻脚边的水晶烟灰缸。其他球队老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像毒蛇般在宴会厅游走。我深吸一口气，转向脸色惨白的科汉：“停摆将导致球队市值暴跌40%，赞助商撤资，而您和莫雷的交易...”我故意停顿，“会让勇士在薪资空间和选秀权上彻底陷入绝境。”
“你想要什么？”科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48小时决策权。”我首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选秀大会、马盖蒂的合同、与爵士的交易，全部由我做主。”
丽莎·陈突然尖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一旦失败，科汉先生会...”
“我愿意承担全部后果。”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己拟好的协议，“如果选秀失败，或者勇士未来两年无法进入季后赛，我将自动离职，并放弃所有赔偿。”
科汉盯着协议上我的签名，雪茄灰簌簌落在胸前。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七点整。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钢笔，用力过猛导致墨水溅在协议上：“好！但如果搞砸了，我会让你在NBA永远...”
“感谢您的信任。”我迅速收起协议，转身时瞥见丽莎·陈扭曲的表情，“顺便提醒，离我的数据团队远一点。”
冲出庄园时，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我摸出手机给格林发消息：“按B计划执行。”后视镜里，丽莎·陈站在庄园门口，红色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即将坠落的战旗。
回到甲骨文球馆，选秀大会的现场己经布置完毕。格林抱着一摞文件冲进办公室，眼镜片上蒙着水雾：“爵士队同意修改交易条款，图里亚夫的合同转为延伸支付，他们承担60%薪水！但...”他顿了顿，“骑士队突然报价，愿意用8号签+两个次轮签+现金换我们的7号签，明显冲着库里来的。”
我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科汉给的48小时，此刻显得如此沉重而珍贵。抓起桌上的交易方案时，我瞥见抽屉里戴尔·库里的名片——那个在渔人码头拒绝我的父亲，此刻会不会也在电视机前，紧张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通知爵士队，立刻完成交易。”我将文件递给格林，“至于骑士...”我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的旧伤，“告诉他们，我们要的不是选秀权，而是一个改变联盟的机会。”
选秀大会的倒计时牌开始跳动，红色数字“00:59:59”在屏幕上闪烁。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会议室的门。暴风雨中的甲骨文球馆，即将见证一场豪赌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