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初雪落在沈涵音睫毛上时，她正在垃圾箱翻找被扔错的可回收物。冻僵的手指从咖啡渣里捞出半瓶褪黑素，玻璃瓶身还粘着《泛函分析》的残页——这是她来哈佛的第一年冬，生物钟仍顽固地停在北京时间。
数学系地下室的储物柜里，三套换洗衣物散发着中餐馆洗碗工的油烟味。沈涵音把最后两枚25美分硬币塞进自助洗衣机，转身用发夹撬开防火通道的门。顶楼天台的冷风灌进毛衣破洞，她摊开从唐人街带来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着机场顺走的火柴点燃纸页取暖。
"沈！" 印度裔助教阿米特举着冒热气的纸杯追到楼梯口，"你的肝脏代谢数值..."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撕碎。沈涵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过写着"建议立即就医"的体检报告，却把热可可倒进保温杯——这能支撑她今晚在工程学院的通宵实验。
第二年开春，物理系实验室的辐射警报器第五次响起时，沈涵音正蜷缩在铅板隔离舱改装的床铺里。枕头下压着姐姐沈涵月寄来的云锦旗袍，袖口金线绣着的并蒂莲早被中子源的辐射漂成惨白。她摸索着找到裂屏手机，用指甲刮开屏幕上的冷凝水，那是厉承钧为数不多的照片。
"这次真的要好好休息休息了。"相片里厉承钧拥着她笑得很开心，沈涵音把脸埋进手掌心里，首到波士顿的晨光透过铅玻璃，在粒子加速器的环形轨道上投下淡青的阴影。
那个夏天，沈涵音同时出现在三个课堂的监控录像里。她将三脚架支在教室后排，用镜面反射原理让不同角度的摄像机都拍到"在场证明"。真正的她正躲在清洁间改装的工作站，给自制超算集群安装液冷系统。汗水滴在量子力学课本的薛定谔方程上。
十月飓风来袭那夜，沈涵音在拓扑学研讨会现场昏倒。急救员剪开她缝着暗袋的牛仔裤，二十三个优盘如黑蝶纷落。最旧的那个贴着豫园门票，存储着厉承钧曾为她录制的《高等数学》讲解视频。
"你知道同时修两个系的后果吗？"安德森教授在病床前挥舞着她的课表，"上周数论考试你交的白卷，就因为物理实验室爆炸？我知道你想早点回国，但是你现在更需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我都懂，你也应该懂"。
沈涵音拔掉输液针头，从石膏里抽出手臂。皮肤上蓝黑色的血管组成完美拓扑图："但是教授，我在病床上解决了您留下的非线性系统猜想。"她指向窗外，暴风雨中的查尔斯河正呈现湍流数学模型。
第三年感恩节，沈涵音在图书馆地窖发现二战时期的手摇发电机。她把康伟博寄来的丝绸旗袍裁成绝缘布，裹着偷接的校园电网线路。当自制超算终于点亮时，地下室墙面的霉斑组成质数序列——这正是她这三年努力寻找的谜题答案。
毕业典礼前夜，沈涵音在焚烧炉旁徘徊。三年来积累的237本笔记在火焰中蜷曲，泛黄的纸页显露出隐藏的公式：每页边角都用极小字迹写着"快回去，找厉承钧"。灰烬飘向缀满星子的夜空时，她终于穿上那件褪色的旗袍，将优盘埋进学校的银杏树下。
当《自然》杂志的专访记者问及成功秘诀，沈涵音展示右手虎口的烫伤疤痕——那是用易拉罐煮泡面留下的印记，形状恰似杨-米尔斯方程的非阿贝尔规范场。摄像机拍不到的西装内袋里，厉承钧曾经委托给沈家姐夫帮忙寄的信纸正在泛黄，信纸背面是用吗啡止痛时歪斜的笔迹："音音，今天窗外银杏黄了。"
终于在七年后，沈涵音回到了榕城，见到厉承钧的那刻沈涵音就想不顾一切的奔向厉承钧，可是历经七年，沈涵音突然不确定了，在她终于回来时却在杨秋秋那里听说这些年翁凌秀总是找厉承钧的事情。
沈涵音看着指尖未愈合的冻疮，忽然间有了不自信，所以在厉承钧看到她前，她先跑走了，首到听表哥说起厉承钧这七年来的所有，几乎都有为她努力的影子，沈涵音才决定出现在厉承钧的面前。
在陈家老宅的那场晚餐，是沈涵音拜托表哥陈元霖表嫂潘韵为了她所安排的，也是那天沈涵音终于知道厉承钧对她的爱意深刻。
虽然厉承钧初时淡漠，但是眼神灼热的要将她吞噬的目光，让她明白了，在厉承钧的未来里也有她沈涵音的一部分。
沈涵音拉回视线，看着厉承钧道:“承钧，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厉承钧举起沈涵音的手，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并道:“想到你不知在哪里受苦，我就逼自己硬生生挺了过来，因为我的未来有你，唯你一个女主角”。
车载香薰吐出最后一丝苦艾气息时，沈涵音数到第347颗星星。厉承钧的保时捷卡在山顶的斜坡上，引擎盖还残留着夜深雾重的水珠光华。
"你心跳乱了。"沈涵音忽然说。她蜷在副驾驶座上，耳后别着的石墨烯电极片正监测着厉承钧的颈动脉搏动——那是她去年在生物医学工程课上的期末作品。
厉承钧轻笑带动胸腔震颤:“是啊，只要看到音音，我的心就会不听话的乱跳，音音可有办法帮我治治”。
沈涵音突然翻身到他腿上，两人的呼吸在挡风玻璃上结出混沌的冰花。厉承钧的喉结擦过沈涵音锁骨时，沈涵音咬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用舌尖尝到熟悉的雪松香气。
"今天教授问我..."她突然停顿，用虎口丈量他锁骨的倾斜度，"问我把光子对撞实验数据转化成情书密码的算法原理。"
厉承钧的眼闪过数据流，虹膜投影出他们初遇那天的银杏雨。他指尖顺着她脊柱的量子比特纹身下滑："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沈涵音突然扯开他的上衣，唇瓣舔噬着厉承钧胸前的奋起肌肉，"这是比霍金辐射更永恒的能量交换。
两人灼热的气息在车里交汇，交缠的肢体正蒸腾出氤氲热气。厉承钧突然钳住沈涵音的腰，将她稍稍推远了些道:“别，音音，我想好好待你，但这里不适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