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卓之川送季柃苔回学校的,到校门口时,副驾的季柃苔还在打瞌睡,被他哥捏了好久脸才不情不愿睁开眼。
卓之川刚想嘱咐几句,人又一个不注意,闭上了,叹了口气,拿季柃苔没办法,还是懒筋犯了的季柃苔,“上课去了。”
“不想去。”季柃苔一碰见他哥就喜欢唱反调,尤其喜欢在他面前赖床,可能就觉得卓之川会宠着他,他可以使所有小脾气。
反正他哥都照收不误。
卓之川将手滑进季柃苔肚子附近,轻轻挠一下,人立马扭成蛆,捉住他哥作乱的手哈哈大笑,“哥,好痒。”
然而人的动作没停止,甚至有隐隐往上滑的趋势,吓得季柃苔睁开眼睛,掏出手往他哥身上招呼。
“来呀,谁怕谁呀!”
结果他哥根本不怕痒,打也打不赢,挠也挠不过,只得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醒了,别挠别挠……”
“哎呀,不能再挠,我肚子都笑疼了!”
卓之川这才放过人,给季柃苔整好衣服的褶皱,今天穿的是蓝色针织衫,显得整个人白得发亮,一双眼睛黑亮清润。
每次季柃苔这样看向他,好像季柃苔的世界全是他一般,让人忍不住亲吻这双眼睛,然后无比珍惜地想,永远拥有。
季柃苔依赖他,会让卓之川满足。
压好的头发,眼底都是笑意,“好了,去上课吧。”
季柃苔却在转移话题:“哥哥,你真的很过分!”
知道是一句调情的责怪,卓之川假装没听懂,说出非常没有人情味的后果,“如果不过分点,你就迟到了,然后被记名。”
“那也怪你啊,我昨晚可困了,你故意不让我睡觉,今天起不来也是你的问题,我要是迟到了你得占一大半原因。”
季柃苔脸色迅速蹿红,强忍着心慌道:“……所以我今天醒不来也情有可原!”
以为卓之川会辩解几句。
没想到人首接认可点头,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句:“嗯,怪我。”
一副我承认是我的问题,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摆烂姿态。
季柃苔无言,“……”
………………
不知是羞还是恼。
车中短暂的沉默,卓之川低笑,气得季柃苔板着张脸,埋汰道:“哥,你这样是没有对象的,有也被气跑了。”
卓之川不信,挑眉看向他。
季柃苔大言不惭,一脸骄傲,“我留下来是因为我念旧,记得等你老了,还要给你端茶倒水。”
卓之川断言:“又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你都没老,怎么知道我会骗你?”
季柃苔边说边抄起头嚯嚯捶向卓之川,被一手抵住不得前。
卓之川问:“你自己想想,之前还说长大伺候我,实现一次没?”
“怎么没有?”
季柃苔愣了片刻,好半天才回道:“……床上伺候就不是伺候啦?”
“你这是在哪学的?”
季柃苔恼怒,“我是十八,又不是八岁!再说了,我很好学的,哪里都能学!”
况且,是卓之川教得最多!
卓之川莫名的,有种带坏孩子的负罪感,不过他也有点疑惑,他家苔苔从哪里学来的东西,几天不见,会的不少。
甚至他都招架不住。
昨晚归根结底,还是季柃苔的锅。
两人睡得好好的,这小屁孩儿钻到被子给他来那么一下,再怎么清心寡欲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身边是两辈子的爱人。
卓之川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能忍住他就是孙子,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季柃苔惹的火,冤有头债有主,就得季柃苔来灭。
结果……
卓之川承认,他是孙子了。
每次季柃苔用那副无辜的面容,抬眸说着最天真无邪的话,发红的眼角宣泄着方才的慌乱,一句轻轻地吃不下了
他就心软地卸掉按住季柃苔的力气,将人提起来怜惜的吻了吻,匆匆跑去卫生间洗个冷水澡。
卓之川叹气,他还年轻,还扛得住的,举起手腕看时间,抬头哄道:“小祖宗,你还有十分钟,跑跑还能赶得上,在学校有事就找哥,听话。”
“哦,那我勉为其难听话吧。”
季柃苔推开车门,拍拍屁股下车,这次没之前分开那么不舍,可能己经习惯和他哥分开几天,然后又在一起,总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哥哥,到了说一声。”
季柃苔没看见汽车影儿,才满脸开心跑去教室,沈潮坐在倒数第三排,给季柃苔占了位置,看见人进来,招了招手。
“活久见,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沈潮觉得稀奇,季柃苔虽然喜欢睡懒觉,但是是那种什么都忙完了,没什么事情干后才舒舒服服的赖床。
而他,这个破学,提不起半点兴趣。
能上上,不能上就被逼着上。
季柃苔拿出书本,摊在桌上,咧嘴巴傻笑,“我哥送我过来的,陪他待了会儿。”
沈潮又凑近点,“听说于皓的事儿没?”
“他怎么了?”季柃苔停住笑,自从换了宿舍,他就不咋关注,而且这些天不在学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知情。
“刚来听后头讲的,好像是于皓和新来的室友也处不好,两人都是暴脾气,王不见王的,打架打得都住院了。”
季柃苔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当时只觉得于皓那种脾气早晚被制裁,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果然,恶人得有恶人磨。
“严重不?”
沈潮:“这不清楚,反正听说有人脑袋开了瓢,不过问题不大吧,管他那多!”
季柃苔赞同,和他无关。
上完一堂课,悠闲去阶梯教室。
反正早去晚去都是前两排的命。
张教授正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板书,字体磅礴大气,非书香门第之后,久日之功定是练不出来。
季柃苔见此,倒也觉得,左琳的选择没错,一边是不见天日、动则打骂的贫民窟生活,一边是相敬如宾、精神富足的日子,谁都会选后者。
当然季柃苔无法否认,左琳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女子,即使永远对不起卓之川,也无法抹去她浑身的闪光点。
张教授板书写完,双手轻轻拍去手掌的粉笔灰,和大家解释道:“我们常说完美的虚构无法创造真理,文学,开在生活这片土壤之上,由我们发现挖掘后,以文字表述出来,以此揭示某种规律和普遍性……”
众人交头接耳,季柃苔看向黑板的要求,隐隐约约有了些想法。
“因此这次作业希望大家选择感兴趣的话题,通过亲身实践调研来撰写心得,文体不限,可以独自完成,也可以组队合作。”
一个人举手问道:“老师,单独和组队给分标准是一样吗?”
张教授温和点头,“是,我鼓励大家自由组队、相互交流,思想之间的碰撞远远比闭门造车更能激发创新。”
教室立马热闹起来,己经开始拉人组队,季柃苔己经默认和沈潮一组,便没参加组队氛围之中。
沈潮:“中午吃啥?出去还是食堂?”
“我要先去活动室还书。”
季柃苔还背着那本花卉知识大全,早就过了借还时间,今天说什么也得送过去。
“那等你一起,去校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