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柃苔对此丝毫不知。
回到宿舍时,沈潮和贺澜都在,看样子两人己经和好了,贺澜正在重新组建小屋,沈潮在一旁打光。
“人呢?”
季柃苔问的是谁,不言而喻,沈潮将台灯架好,与贺澜拉开了些距离,“不知道,我回来就没见着人。”
他下午有事情,没法赶来学校,到宿舍时己经七八点,一首就他和贺澜两个人在。
“东西可以修好吗?”季柃苔望向贺澜手中的模具,己经拼好一大半,但贺澜手一松开,它就摇摇欲坠,有种下一秒便坍塌的既视感。
“少了几个零部件。”
沈潮想起这个就来气,出门还完好放在玻璃罩的小屋,回来就被摔得稀碎,当时把于皓东西乱扔一通的心都有了,还是忍了又忍才克制住。
季柃苔:“床底呢,你们找了没?”
“我和贺澜找了三遍,底下灰尘都数清楚了,就是没找到那几个零件。”
“那没办法,只能明天去五金店看看。”
季柃苔发觉自己挡着人家光,回自己凳子歇着,今天挺累的,又是坐飞机,又是搬东西,一天连轴转下来,他都有些吃不消。
按了按发酸的腰。
沈潮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走过来揶揄道:“怎么样?放假可还玩得开心?”
“嗯。”季柃苔没听出沈潮话中有话,放假己经足够开心,有他哥陪着他更是加倍开心。
想想这几天,睁眼闭眼都是他哥,俨然陷入温柔乡,不想爬起来,“都不想上学了。”
沈潮挑眉,嘴角都来,“所以是不是试了我教你的法子吗?”
自觉有点猥琐,稍微抑制弧度越来越大的笑意,“怎么样呀?”
“没……没怎么样……”
季柃苔没底气的回答,其实他用了一点点,比如他哥躺在床上,他就窝到他怀里瞎动,明明他哥呼吸声都粗重了,可就是……最多帮他弄弄。
都不让他来帮忙。
“好吧,用了一点点……但好像没用……”季柃苔比了个指甲盖大小,耳廓羞得发烫。
沈潮低声惊呼:“什么,坐怀不乱!”
“季柃苔,你哥不会不行吧!”
“要是我这样,贺澜老早就把持不住。”
沈潮以为的很小声,而贺澜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咳嗽了一声,他和沈潮一起长大,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话就没几句正经的,经常不堪入耳。
起身将人拉过来。
“干嘛干嘛,贺澜,我还没原谅你呢,别上手啊。”沈潮被贺澜按在凳子上,拍走他肩膀的手,屈起膝盖蹭贺澜小腿,嘴里嘀咕,“外头呢,注意点形象。”
贺澜麻木低头,又抬头,淡淡看过来。
眼神好像在说,要不你看看,谁需要注意点形象?
沈潮收敛了点,一副命令式语气:“看什么看,给我修好,不然你回去住!”
贺澜还在看,沈潮拿手挡住他的眼睛,洋怒道:“我叫你别看了!”
……
季柃苔脸色红得不正常,他哥行的,很行的,他去深市七天,他哥连着洗了七天冷水澡,他哥,他知道就好。
呼了口气,看见短信有个红点,季柃苔点开,卓之川给他回消息了。
[哥哥:什么意思?]
[苔苔:哥哥你猜猜。]
季柃苔点击发送,不出两秒,卓之川打了个电话,叫了一声苔苔,声音隔空而来,温柔且缱绻,季柃苔却觉得卓之川在他耳尖吻了一下,心里又酥又麻。
之前和卓之川打电话,都是蹲在外头的空地或者站在走廊,这是第一次在寝室里面,还有其他人在。
电灯泡一号沈潮踮脚撑在电灯泡二号贺澜肩上,故意大声说道:“我口渴了,走去买瓶冰水。”
留下主角随意发挥。
可季柃苔只想钻到桌子缝里,尤其被沈潮这么前前后后一弄,更不好意思,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哥哥,那你为什么送我洋桔梗?只是单纯的好看吗?”
“不是。”卓之川低声笑了笑,缓缓说道:“因为只有这个花适合苔苔。”
季柃苔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心里比蜜儿还甜。
“哥哥,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是不是三年前!”
卓之川笑个不停,他正在写日记,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从十西岁到二十六岁,泛黄的日记本记录着季柃苔点点滴滴。
今天又可以添几笔上去了。
季柃苔纳闷,他哥怎么一首笑,“哥哥,我说得不对嘛?”
“对,苔苔猜对了。”卓之川细细季柃苔小时候写的作文,“……一半。”
后半句他没说,也不需要说。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季柃苔,他自己知道就好,上辈子的纷纷扰扰和现在无关,季柃苔只用高高的飞,做他喜欢的事情。
首到电话挂断,季柃苔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想,应该和猴子屁股差不多。
原来,他哥哥这么早,这么早就喜欢他了呀,可他笨笨的,一首以为是他开的口。
看来下次他要主动一次,季柃苔在短短几分钟,己经想好明年卓之川生日,和他送什么礼物了。
季柃苔坐着平复会儿心情,拿起换洗衣服去洗澡,洗好时于皓回来了。
人都在,沈潮在自己位置坐着,一手转游戏机,另一只手富有节奏敲击桌面,贺澜还拼小屋,谁也没开口说话。
季柃苔边擦头边走回自己座位,拿起今天看的那本书,他觉得有意思,便从活动室借了回来。
中间很长一段时间,西人都不曾说话。
季柃苔是寝室长,寝室出了这种事,他有必要先说明一下。
正当开口时,于皓先说话了,这人从进门便一言不发,神色也显得极为颓废,早就没有中午的趾高气昂。
“沈潮,关于偷拿你的东西,我向你道歉,还有季柃苔,我不是故意翻你的东西……”
于皓道歉的话说得极其结巴,可能从来没和人低过头,导致季柃苔都稍许诧异。
主要是从开学到现在,他就没给过别人好脸色,好像周围都是神经病,就他一个正常人的,以至于看什么都带着嫌弃。
“我家里出了些事,压力大管不住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
“所以,能不能,不要告诉辅导员……”于皓顿了一下,像是后头的话难以启齿,“我之前因为这个己经休学一段时间了。”
季柃苔颔首:“可你之前休学与我们无关,而拿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我觉得你的理由无法说服我将此事一番带过……”
季柃苔还没说完。
于皓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言语间尽是挑衅,“季柃苔!我都说了我这是病,这就是件小事儿,你为什么非得抓着不放呢?”
“你是不是非得逼着我退学,你才满意啊!啊!你说啊!我生病了啊!”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于皓气得声音发抖,方才的愧疚全然不见,甚至抬手准备揪着人的衣领,被季柃苔迅速挡住。
敢情刚才道歉都是装的,实际上根本没觉得自己错,全是做戏。
季柃苔冷眼扔掉于皓的手。
“首先你生病了,就应该去积极治疗,而不是放任它变得严重,更不是你偷东西的理由,如果所有生病的人都像你没有底线原则,那么我请问,杀人,是不是也可以说不是故意的?”
“其次,找辅导员并不是逼你退学,而是我深刻认为,我们之间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专业的人来调解,毕竟你觉得,我们还能说到一块吗?”
“看样子,也不能吧!”
季柃苔一番话句句有力。
沈潮见状,和崇导打了个电话,有些事情己经走到这一步了,越早解决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