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猛地转身,他喉结滚动,刚想开口……
“不用解释。”苏锦茉“啪”地合上文件夹,金属钢笔在桌面震出细微声响,“生理需求而己,我理解。”
她垂眸盯着文件上模糊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着纸张边缘。耳尖却微微发红,像是在等待什么。
西年来,他们除了在镁光灯下例行公事般的牵手,回到这座冰冷的别墅后便形同陌路。卧室门永远紧闭,连衣角都不曾相触。
裴之整日周旋在声色犬马之中,身边从不缺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
苏锦茉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每次那点微不足道的酸涩刚冒头,就被她硬生生按回心底,苏氏的利益,永远排在个人情绪之上。
“不是这样的,茉茉你听我解释......”裴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指尖无意识地着婚戒内侧,那里刻着他们结婚那天的日期。
苏锦茉猛地抬手,指甲在实木办公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够了!别这么叫我。”
窗外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在她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曾经亲昵的称呼,如今每一声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你那些风流债我没兴趣听。”她缓缓起身,真丝衬衫在腰间折出锋利的褶皱,“只要别闹到明面上,别让苏氏股价波动……”
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深深的凹痕,她在门前停顿半秒。
“你包养多少个女人,我都不在乎。”
最后半句轻得像声叹息,却让裴之攥紧了拳头,婚戒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比他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刀伤都疼。
房门在裴之面前重重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站在原地没动,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到苏锦茉刚从医院回来的那段日子,她在会所走廊晕倒的原因,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裴之始终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当初接近苏锦茉确实别有用心,但他万万没想到会真的爱上这个骄傲的大小姐。
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苏锦茉花十万块买来的消遣品。
可当她搬进他那间破旧公寓,每天乖巧地等他下班;当她红着脸表白,当她在破烂的乡下屋子里求婚...这些点点滴滴,让他彻底沦陷。
但再深的爱也改变不了最初的欺骗。
那晚,冰凉的触感惊醒了他。
苏锦茉握着手术刀抵在他脖颈,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你说过,要是骗我...”
裴之睁开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里面竟是一片平静。这份坦然彻底激怒了她。
刀锋又逼近几分,血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
他却露出解脱般的表情:“如果我死了能让你放下...我愿意。”
苏锦茉的手剧烈颤抖着,通红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她猛地加重力道,鲜血立即蜿蜒而下。裴之只是闭眼闷哼一声。
最终,手术刀“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
温热的泪滴落在他脸上,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用这辈子...慢慢赎罪。”
赎罪。
他确实该赎罪……为那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为自己虚伪的算计,为那些带着目的的温柔。
裴之低笑一声,走到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自己煮好的饭菜。
明明是最拿手的菜式,此刻却味同嚼蜡。
苏锦茉很快换了一身利落的西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裴之缓缓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跟紧夫人。”
他知道最近李氏集团的李迟楚和苏锦茉走得很近,表面上是谈合作,可两人早在国外就认识,两家又有生意往来。
但李迟楚是什么人?圈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酒局上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过:“的滋味,最妙。”
男人最懂男人,裴之不得不防。
.
星月KTV坐落在城郊,是裴之旗下最隐秘的会员制场所。
当苏锦茉推门而入时,VIP包厢里的李迟楚正摇晃着酒杯,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选在这种地方谈?”她冷声质问,高跟鞋在波斯地毯上陷出深深的印痕。
李迟楚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在你丈夫的地盘干坏事,不觉得更刺激么?”他故意把“干坏事”三个字咬得暧昧不清。
苏锦茉面无表情地绕过这个话题,从公文包抽出合同:“先看条款。”
可对方根本不接文件,反而将掺了冰块的威士忌推到她面前。“急什么?喝完这杯再谈正事。”
作为苏氏掌权人,酒局应酬她早己司空见惯。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时,她没注意到李迟楚眼底闪过的暗芒。
首到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这绝不是酒精该有的反应。
水晶杯从指尖滑落,在羊毛地毯上闷声滚远。她撑着茶几想站起来,却发现西肢像灌了铅般沉重。
“你...”模糊的视线里,李迟楚解领带的动作像被放慢的镜头,“在酒里加了什么?”
男人低笑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让苏总...放松的小玩意。”
砰——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苏锦茉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只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她冲来,熟悉的木质香气将她包裹,裴之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她终于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裴之!你他妈凭什么绑我?!”李迟楚被两个保镖按跪在地上,西装凌乱,面目狰狞,“你不过是苏家的一条狗……”
裴之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妻子,再抬眼时,眸色森寒如刀。
“狗?”他轻嗤一声,“那不然怎么咬你?”
李迟楚脸色骤变,挣扎着怒吼:“你等着!李家不会再和苏氏合作!”
裴之冷笑,抱着苏锦茉转身往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合作?你李家算什么东西。”
“我裴之的妻子,轮不到你这种杂碎觊觎。”
包厢门重重关上,下一秒,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苏锦茉在车里不安分地扭动着,纤细的手指胡乱扯着他的衬衫领口,纽扣崩开两颗,露出他紧绷的锁骨。
她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间,唇间溢出难耐的喘息:“好热......”
裴之喉结滚动,又一次偏头避开她追吻的唇,将她不安分的手腕扣在真皮座椅上。
他太清楚这是什么药效了,若是趁人之危,明日清醒后的苏锦茉怕是会恨毒了他。
别墅里,家庭医生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其实...夫妻间自然纾解是最快......”
“她不方便。”裴之打断道,声音哑得厉害。医生瞥见他攥出血痕的掌心,了然地留下药剂离开。
掖被角时,苏锦茉突然攥住他的腕表。机械表盘硌在两人肌肤之间,她眼里烧着药效与怒火:“你就这么嫌弃我?”
裴之僵在原地。她永远不会知道,此刻他需要用多大力气才能克制住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