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三爷半截李郁星河就见过两次,刚刚在张奇山的婚礼上是第二次。
半截李看人的眼神也是阴恻恻的,但和陈皮的阴沉不同,他是那种谁都不放进眼里,谁都敢弄死的那种疯感。
郁星河看九门这几个当家的除了张奇山和二月红没几个人敢真的去惹他。
听齐铁嘴跟他说,半截李从小大哥就没了,是大嫂把他拉扯大的,为了让大嫂过上好日子,他就干起了盗墓的行当。半截李之所以没有腿,是因为他第一次下墓时,被人阴了,活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腿,还把他封在了墓里,他是靠喝棺材水才活下来的。
他撑着断了的两条腿生生的从墓里爬了出来,被带回去之后腿就废了。从此以后他变的心狠手辣,别看他腿断了但是别人下不了的墓他能下,墓里特别窄小的地方别人去不了,他能去,他双手的力气比别人大,徒手爬树比正常人还快。自从被人暗害,半截李对人是极度不信任的,他闯出名堂后的几年,在长沙城找到了当年害他的人,用同样的方法断了他们的双腿,扔在了同样的墓室里。活生生的把他们饿死了。至此,半截李的凶名彻底在长沙城传开了。
跟他的凶名一样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半截李效仿曹贼好嫂子这一口。
半截李的大哥去世之后,就剩他和嫂子相依为命,嫂子一手把他拉扯大,断腿后也是嫂子衣不懈怠的照顾他,从来没有放弃他的打算。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对嫂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最终如愿以偿的跟嫂子在一起了,他嫂子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别的几个家主除了刚登位的霍仙姑他都熟悉,现在看来,他跟九门这几个当家的源渊还真是一蹴而就啊。
对于郁星河来说,九门这几个当家的刚开始对他真的很友好啊。特别是齐铁嘴,看来陈皮的目的达到了,他对九门心里是真的存了疙瘩了。当有一天你发现围着你的一群朋友,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虽然不会对你的自身产生什么危害,但是初衷就是存在瑕疵的,是功利性的。
“五爷,你的桃花来了。”郁星河听见厅外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对着对面的吴老狗挑挑眉。
“什么?到哪了?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吴老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哼!这是看我来了,你就有事儿了吧。不用走,姑奶奶我倒不至于强迫一个无心的男人!”门口一个长相明艳动人,身穿墨绿色旗袍的美人儿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她含嗔带怒的瞪了吴老狗一眼,那一眼的风情令在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具都身子一麻。
吴老狗身子麻不麻郁星河不知道,但郁星河感觉吴老狗他整个人麻了。脸色僵硬的吴老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抱着三寸丁坐到了角落里。
美人十八九岁的样子,落落大方的对着在场几位当家的颔首示意,看到郁星河,也对着他微笑点头。
郁星河瞟一眼抱着狗闭目养神的吴老狗,又看看笑的明艳动人的霍仙姑,真不愧是仙姑啊,长得是真好看,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一首到傍晚时分,闹完洞房郁星河才醉醺醺的回去。
一坐上车郁星河迷离的双眼就变得清明,他揉揉额心,对着前面开车的贾一说道:“回吧!”
回去洗完澡换下满是酒气的衣服,他看着被收拾的整洁的屋子,叹了口气,这一走,也不知回来是猴年马月了。
想想刚刚趁着大家伙都在他就说了要出国的事儿,众人惊诧的视线。是啊,一丝消息也没放出,突然就说要走了,他们是该惊诧的。
齐铁嘴抱着他哭天嚎地的,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伤心他一走满身的贵气就没法再护佑众人呢?
张奇山除了刚开始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往后反应倒是平静,只淡淡地问他要去哪个国家,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是早就想好了,还是突然决定的。
郁星河也一一回答了。
当众人知道他要去德国,是因为有朋友在德国,而且他也想去德国留学,虽然年纪大了,但他还是想学一些先进的知识,好回来报效祖国。
众人被他的豪言壮语逗笑了,纷纷鼓掌,吴老狗更是说等学好了知识,回来时别不认识他们这些泥腿子了。
齐铁嘴在旁边起哄着附和。
郁星河不搭理他俩的起哄,慢慢的离别的氛围蔓延开来,离别本就是痛苦的,更何况日本人现在对长沙虎视眈眈,好多百姓举家搬迁,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就要在长沙城展开,这一离别,再见己是不知生死。
最后,只能化悲伤为酒水,九门众人个个喝了个人事不知,郁星河也装出一副喝懵了的样子。也不知今晚张奇山的洞房花烛夜能不能正常举行了。希望尹新月明天不会骂街,反正他也听不到了,因为他准备连夜走了,也算是借佛爷的场地办了场离别酒。
家里养的花他全都收进了空间里,家具古董明面上值钱的东西也全都收进了空间里,那几条肥锦鲤他没动,他就想看看这房子究竟有没有系统关照。
郁星河带着贾一站在屋外的台阶下,剩下的机器人他全都收回空间里了,最后看了一眼房子,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下开往德国的邮轮,脚踏实地站在柏林的土地上,看着前方大步向他跑来的齐墨,他阴霾了月余的心口终于破开一丝口子,丝丝光亮透了出来。
他想,他还是不喜欢不纯粹的东西,不喜欢心眼太多的人,但是好像他的周围都是心眼子多的人,人人都有目的,人人都有迫不得己。
“小少爷,瞎子想死你了。”齐墨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抱住了看着他愣神的郁星河。
几年没见,齐墨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多了股冷硬的杀戮感,脖子上也多了一个银制的吊牌,但是面对郁星河,他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贪财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