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胡壮的咒骂未出口，喉间突然涌起腥甜。
他死死咬住牙关，誓死守住最后的忠诚，哪怕嘴角己渗出血珠。
陈天醒突然松开手，掌心的爱国魄晶在泥地上划出刺目金光："你这忠心，是给死人当的？"
他弯腰捡起半片染血的槐叶，轻轻放在胡壮掌心，"冯铜的脑袋，今天就要搬家。"
泥地突然震颤，汪灵融的足尖己抵住他喉结。
胡壮惊呆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腌菜店的老板居然敢跟膳食商会对抗。
心神一松，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半晌，才说道：“是万强干的。”
陈天醒将他扶起来，“边走边说。”
一路上，胡壮能招的全都招了。
冯铜手下分三个组，一组负责敲诈商铺，胡壮就是其中一员。
二组是负责干更脏的事，万强就在其中。
三组胡壮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只是听说过，一面也没见过。
昨天万强的任务是监视吴婶菜店，发现了方路在调查活根草的事，于是把他杀了。
万强还有个毛病，就是每做完一件事以后都要去喝两口酒，昨天两人正好碰上了，就跟胡壮吹嘘半天。
陈天醒听着，拳头越握越紧，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万强人在哪？”
“应该在家睡觉。”
“那真是抱歉，打扰他睡觉了。”
......
陈天醒将两张大锅支在腌菜铺门前，泥地上腾起的水雾裹着市集的喧闹。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带着好奇的目光。
“请大家看场戏，看完以后，今天的腌菜通通五折售卖。”陈天醒大声宣布。
有这等好事？
人群骚动起来，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聚拢。
穿补丁衣裳的老妇人踮着脚，戴斗笠的汉子挤到最前排，连卖糖人的都停下竹担。
后来的人在得知五折促销后都驻足围观，甚至有些人跑着离开，给七大姑八大姨通知这个喜讯。
"小陈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冯铜的绣金线长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笑着挤进来，"新腌菜？让我尝尝。"
陈天醒勾起嘴角，“是啊，正等着你一起来看呢。”
说着，陈天醒拿起两堆菜，分别放进不同的锅中。
陈天醒将铜勺浸入右侧的沸水，碧绿的荧光突然在锅中炸开，像是撒了把碎琉璃。
左锅的水汽却只是冒着白烟。
“大家请看，同样的菜，为什么会有不同的颜色？”
大家凑上前看，无形中将冯铜挤得更近些。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穿麻布短衫的屠夫突然挤到前排："绿锅的菜加了东西！"说完，又挤回人群中。
“没错！加了活根草！”陈天醒笑着问道：“冯老板知道活根草是干嘛用的吗？”
冯铜后退半步，勉强笑着，“我只是做商会的，不做药材生意，自然是不懂的。”
陈天醒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找郎中请教过了，活根草主要用于通便，但药性太强，很少会有人会开此药。”
“最近我们店里的菜比以往重了很多，就是有人将活根草的汁液注射进菜里。”
“不知道有没有人最近吃我家腌菜拉肚子的？”
人群突然骚动。穿补丁衣裳的老妇人突然挤到前排，枯枝般的手指首指陈天醒，“我家孙子昨天就拉肚子了。”
人群里再一次交头接耳，这人是要砸自己的生意？
陈天醒心里吐槽，有毒的菜我都没卖，你家孙子指不定是吃了什么拉的肚子。
但气氛到了这里，陈天醒只能先按下她的情绪，“大娘先别急，先听我说完。”
陈天醒顿了顿，才继续道：“活根草可以和很多药材一起搭配，其中一个就是烈轻粉，服用者上吐下泻，腹肠绞痛，如果不及时医治，很快便会毒发身亡。”
“而且很巧，冯铜冯老板送我的腌菜缸里就抹了烈轻粉。”陈天醒拍了拍手，“是不是啊冯老板？”
随着话锋的转变，围观群众的焦点也转到了冯铜身上。
冯铜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强颜欢笑道：“陈老板可别冤枉好人啊，我送你腌菜缸是看得起你，别忘了，你能把腌菜卖给治安营，还有我的功劳呢。”
“好好好，算我冤枉好人。”陈天醒继续说道：“那咱们再说回活根草的事。”
“你逼着吴婶买你的活根草，并且让手下晚上潜入吴婶菜店，给菜打活根草的汁液，是也不是？”
“你别血口喷人！”冯铜再也装不出他那憨憨的样子，脸憋的通红，指着陈天醒破口大骂，“我说你叫我来干什么，原来是想栽赃陷害我！你安的什么心？”
“你急了！”陈天醒大声道：“大家快看，冯老板急了！”
“我急什么急？你拿出证据来！”冯铜却说不出更多狡辩的话，小眼睛转啊转的，想着解决办法。
陈天醒接着说道：“可能大家也听说了，吴婶菜店后门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就是我家伙计方路。”说到这，陈天醒有些哽咽，“他就是因为发现了活根草的问题，去吴婶菜店调查，才惨遭毒手！”
冯铜的绣金线长衫突然皱成一团，他后退半步，“死人的事跟我无关啊，那是吴婶菜店的事！”他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与我无关，嘿嘿...”
可惜群众不买账，都冷眼看着他。
陈天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正是方路怀里的送货单。“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月初五收膳食商会活根草十斤」！”说着，锐利的目光再次扫到冯铜身上，“不知冯会长，这个与你有关吗？”
“你随便拿张纸条就想诬陷我？手段太拙劣了吧？”冯铜依然在强词夺理，“我商会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他转身要走。
没想到身后被两个治安官拦住，“冯会长，别急着走，再听听。”
这两个治安官的身后，姚忙的身影若隐若现。
“再依冯会长的，这纸条是诬陷，那就请出伙计！”
汪灵融押着伙计出来，“说，活根草是不是商会卖给你们的？”
“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别随便诬陷好人。”冯铜这下笑不出来了，厉声喝道。
"他们打了吴婶三天！"伙计突然跪倒在地，"第一天打断腿，第二天打断手，第三天..."年轻人的哭喊混着血沫，"说再不买活根草，就杀了吴婶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