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头目的拇指碾过亦安喉结的瞬间,她听见自己气管发出濒死的蜂鸣。
碎玻璃还攥在右手,刃口己完全没入对方手腕,冰晶在体温下融化,混着血水滴滴答答砸在雪地上,像极了地下室铁桶里的滴水声。
那时她数着水滴等天亮,现在她数着心跳等死亡。
“咳……”亦安咳出的血沫喷在对方防寒服上,冻成细小的冰晶。
她看见路瑾在五米外挣扎,登山服下的荧光绿己褪成灰败的青,皮肤表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血,像被揉碎的夜光藻。
回天的药效正在反噬,他的左手无名指断口处露出白骨。
却仍用半截登山杖支撑着向她爬行,每前进半米,就留下半掌深的血坑。
“欣赏够了?”
杀手头目突然发力,亦安的后脑勺撞在缆车支架上,金属的冷意顺着脊椎爬向大脑。
亦安的视线开始模糊,缺氧让她产生幻觉。
她看见路飞站在摩天轮里向她挥手,阳光穿过他的指尖,在地面投下小熊猫项链的影子。
可下一秒,影子变成了路瑾的登山杖,正从杀手头目后颈刺入。
“呃!”杀手头目突然闷哼,掐住亦安的手松了半分。
亦安趁机低头,咬住对方手腕的动脉,咸腥的血涌进口腔。
“你……”
杀手头目低头,看见路瑾的登山杖尖端己从自己锁骨下方穿出,杖头的冰爪还滴着绿血。
这个本该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正用牙齿咬住他的防寒服,右手五指几乎插进他的肩胛骨。
“滚……”路瑾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舌头残缺的他发不出完整的单词,却用断指处的白骨戳向对方腋下的神经丛。
杀手头目吃痛松手,亦安趁机滚向缆车支架,后背的伤口在冰壳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暴风雪突然增强,人造雪场的探照灯在雪雾中形成诡异的光圈。
亦安蜷缩在支架阴影里,看见路瑾被杀手头目甩在雪地上,登山服己被撕成破布,背部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结冰,却仍用染血的手指向她。
那是让她快跑的手势。
“现在,轮到你了。”
杀手头目拔出登山杖,鲜血喷在雪地上,却顾不上包扎。
他从腰后掏出雪地刀,锯齿边缘泛着蓝光,正是这把刀在路瑾后背留下了致命伤。
亦安的右手还攥着碎玻璃,左手却己骨折,无法用力。
她看着杀手头目逼近,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通风口。
那时她也是这样看着李慧的手术刀逼近,却在最后一刻等到了路飞的救援。
“路飞……”她的声音被风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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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的指尖刚触到粗陶碗沿,太阳穴突然炸开般剧痛。
他踉跄着撞翻木桌,糙米混着热汤泼在青石板上,蒸腾的热气中。
那个女孩儿的在记忆里渐渐清晰。
“哥哥!”小安的惊呼声从门口传来。
路飞盯着墙角的白布,布料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黑甲肩部的齿轮结构。
他走了过去,掀开了白布。
“这是……”他的声音在颤抖。
路飞的指尖刚触到黑甲手臂的金属,整副盔甲突然发出蜂鸣。
荧光纹路次第亮起,在墙面投下巨大的影子。
影子的轮廓与他梦境中的女孩儿完全重合。
“亦安……”他终于喊出这个名字,记忆如决堤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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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头目慢慢的走向亦安,在雪中的每一步都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那个家伙彻底不行了!身体也即将化作齑粉,灰飞烟灭,如何呢?
你现在应该痛的都站不起来了吧!”
亦安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
泪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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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把火将张叔的房子和农田点燃。
张叔看着纵火者路飞,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收留你,然后你却烧了我的房子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