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时，南宫倾染正倚在沙发边翻书。她抬眸扫了一眼玄关，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压，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温钰快步去开门，门一开，沈少璟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没打领带，领口微敞，整个人透着几分慵懒。身后，暗尧和影杀一左一右站着，手里拎着几个包装考究的礼盒。
"怎么来这么早？"南宫倾染合上书，语气熟稔。
沈少璟迈步进门，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早了。"他侧身示意，"带了点薄礼。"
暗尧面无表情地将礼盒递给温钰，影杀则勾起嘴角补了句："老大特意挑的。"
温钰嗔怪道："人来就好，带什么礼物，这么见外。"话虽这么说，眼角却染上笑意。
他侧身示意暗尧和影杀将礼物递上，"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温钰连忙接过，并示意女佣将东西放好。
南宫明原本站在一旁，神色略显严肃，但见沈少璟态度自然，紧绷的肩线也稍稍放松。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少璟，沈老他最近怎么样？”
"家父很好，"沈少璟语气温和，却在无人注意时悄悄往南宫倾染身边挪了半步。
沈少璟的目光落在南宫倾染身上时，呼吸不着痕迹地滞了一瞬。
墨蓝色的丝绒旗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肌肤在晨光中白得晃眼。佛珠缠在腕间，随着她倒茶的动作轻轻晃动。
——好看。
——想把她藏起来。
这个念头在心底疯长，沈少璟面上却不显，只是接过茶杯时指尖刻意擦过她的手指。南宫倾染抬眸看他，他立刻垂下眼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少璟。"南宫明突然开口，"上书房聊聊？"
南宫倾染蹙眉："爸？"
沈少璟捏了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一刮："没事。"
温钰笑着打圆场："男人间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说着把女儿往厨房方向推，"来帮妈妈看看中午吃什么。"
暗尧突然从果盘里顺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南宫小姐穿这身真好看。"
影杀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
真是不要命了，什么都敢说！
书房的门轻轻合上，檀木香在空气中缓缓沉淀。南宫明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着。
"坐。"他示意沈少璟在扶手椅坐下，自己则站在窗前，背对着光，"你们的事你爸也知道，不知道你爸的意思是？"
沈少璟坐在扶手椅上，长腿交叠，指尖轻轻着袖扣。
“家父的意思很明确。"沈少璟抬眼，眸色深沉，"错配的姻缘，该拨乱反正了。"
书房突然陷入沉默。窗外传来南宫倾染和温钰的说话声，隐约带着笑意。
"等有空，"沈少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说一个秘密，"家父会亲自来A城，来商讨我和染染的婚事。"
南宫明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份泛黄的婚书："这是染染和沈珺的婚约书。"
竟然还有婚书？！
看起来己经是很久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蓄谋己久的。
厨房里，南宫倾染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餐刀。温钰突然按住她的手："别切到手。"
"妈。"刀刃在砧板上磕出轻响，"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温钰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南宫倾染手背上按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能有什么事瞒你？"她笑着松开手，转身去拿调料罐，"不过是些生意上的往来。"玻璃罐碰出清脆的声响，正好盖住南宫倾染那声轻哼。
糊弄谁呢。
南宫倾染盯着母亲微微发僵的肩线，餐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她太熟悉这种故作轻松的姿态了。
"去把客厅的花插了。"温钰突然塞给她一把玫瑰花，"你爸昨天特意买的。"
转移话题的伎俩还是这么拙劣。
但南宫倾染没再追问。她接过花枝，指尖沾了露水，凉丝丝的。反正...待会儿揪住沈少璟逼问就是了。
两人回到客厅时，南宫倾染正在插花。墨蓝色旗袍裹着纤细腰肢，佛珠随着动作滑落腕间。沈少璟走过去，无比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剪刀。
"聊完了？"她挑眉。
"嗯。"他帮她拂开垂落的发丝，"爸同意我们订婚了。"
剪刀"当啷"掉在花瓶旁。南宫倾染耳尖瞬间红了："谁是你爸？还有谁要跟你订婚了？"
沈少璟低笑，趁人不注意飞快在她耳垂吻了一下："早晚都是要的。"
影杀在阳台拼命咳嗽，暗尧首接转身面壁。温钰假装没看见，把想要说话的南宫明拽进了厨房。
"染染，带少璟去逛逛。"温钰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伴着碗碟轻碰的脆响，"离午饭还有会儿呢。"
南宫倾染捻了片花瓣在指间揉碎，汁液染上指尖。她抬眼看向沈少璟，对方正噙着笑等她，眼底映着窗外投进来的细碎阳光。
"走吧。"她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沈少璟的西装裤，像墨蓝色的蝶翼掠过深灰的礁石。
后院的玫瑰开得正盛，沈少璟却盯着她看。
"不带我去你房间看看？"他突然开口，嗓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南宫倾染脚步一顿。
得寸进尺。
可她偏偏转了方向，领着他往二楼去。沈少璟跟在她身后。
房门关上的瞬间，南宫倾染反手就把人按在门板上。沈少璟配合地举起双手，任她揪住领带。
"在书房里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她眯起眼，拇指按在他喉结上，"敢撒谎就勒死你。"
沈少璟忽然笑起来，胸腔震动传到她掌心："说不许欺负你。"他故意用领带缠住她手腕，"还说..."
"还说什么？" 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耳垂“把你嫁给我。"
"谁要嫁给你了？"南宫倾染手上力道加重，领带在他颈间勒出一道浅痕，却见沈少璟喉结滚动，眼底笑意更深。
这混蛋...
她太熟悉他这副表情了——每次在谈判桌上把对手逼到绝境时，他就是这么笑的。
"说点其他的。"她松开领带，指尖却流连在他微敞的领口处，"比如...沈珺的事？"
沈少璟眸光一暗，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想知道？"
佛珠在两人肌肤相贴处微微发烫。南宫倾染想起那场荒唐的订婚宴——她楼上，却看见沈少璟手里拿着的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