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沈少璟夹了一筷清蒸鲈鱼,仔细剔去鱼刺后才放进南宫倾染碗里。鱼肉雪白,衬着青花瓷碗,像落进釉色里的一捧新雪。
秦述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笑着抿了口红酒:"南宫韫是你三哥?"他状似随意地问。
南宫倾染抬眸,目光清冷:"是。"
秦述挑眉:"南宫小姐去过缅甸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南宫倾染。
餐桌上气氛骤然凝固。沈少璟手中的筷子"嗒"地一声搁在瓷碟上,声音不重,却让秦述举到半空的红酒杯微微一颤。
"秦述。"沈少璟抬眼,眸色沉冷如刀,"说话放尊重些。"
秦述喉结滚动,立刻放下酒杯:"南宫小姐,冒犯了。"
南宫倾染神色未变,只是低头将碗里的鱼肉吃完,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我先回御园了。"她起身时,衣摆扫过沈少璟的膝盖。
沈少璟的目光在秦述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冷得让秦述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等他回过神时,沈少璟己经追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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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微风卷着芍药的香气拂过。沈少璟三两步追上南宫倾染,握住她的手腕:"生气了?"
她停下脚步,光照描摹着她清冷的侧脸线条:"没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别人怎么想我,那是他们的事。"
沈少璟低笑,指腹着她腕间的佛珠:"那怎么要走?"
"不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她望向远处被云层半掩的太阳,"尤其是试探。"
最没有资格去猜测她的人是他们。
他忽然将她拉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发顶:"他们说的话。"声音压得极低,"别放在心上。"
南宫倾染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这个姿势让她想起在曼谷安全屋,他也是这样抱着高烧不退的她,说"撑不住就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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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落地窗前,秦述看着庭院里相拥的身影,手中的餐巾被攥得皱皱巴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少璟——会为一个人放低声音,会为一个眼神追出门,会为一句若有似无的委屈将整个后背暴露在潜在危险中。
"秦先生。"影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车备好了。"
秦述苦笑,最后看了眼窗外。沈少璟正低头吻在南宫倾染眉心,那珍而重之的姿态,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秦述的车尾灯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沈少璟仍站在庭院里,指尖缠绕着南宫倾染的一缕发丝:"还要回御园?"
她抬眸,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先不回。"
沈少璟低笑,牵着她往回走:"下午不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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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斜斜地漫进客厅。南宫倾染窝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沈少璟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正用绒布擦拭一把银色手枪。
"之前见过秦述?"他突然开口,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南宫倾染翻过一页杂志:"没有。"
"不问我为什么留他吃饭?"
"你想看他试探什么。"她终于放下杂志,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肩膀,"就像你三年前教我做的——放饵,等鱼咬钩。"
沈少璟捉住她纤细的脚踝,指腹在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聪明。"他突然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拽进怀里,"奖励你下午陪我睡觉。"
南宫倾染撑着他胸膛要起身:"谁要..."
沈少璟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南宫倾染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脖子,杂志哗啦啦散落一地。他低头在她眉心咬了一口:"老实点。"
主卧的窗帘自动合拢,智能系统将室温调整到最适宜睡眠的22度。沈少璟把她塞进被窝,自己却靠在床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南宫倾染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前襟:"阿璟。"她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罕见的迟疑,"从陈祈到秦述...他们都说我在缅甸的关系不简单。"她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睛,"你不问问我吗?"
沈少璟低笑,指腹抚过她微蹙的眉心:"别人不信你,我信你。"他低头,吻落在她发顶,"睡吧。"
她却不依不饶,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万一我真的——"
"没有万一。"他打断她,掌心覆上她的眼睛,嗓音低沉而笃定,"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背叛这种事..."他轻笑一声,"你学不会。"
沈少璟的手指穿过南宫倾染的发间,指腹轻轻按着她紧绷的太阳穴。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的皮肤。
"阿璟。"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如果有一天我变得..."
"嘘。"他俯身,鼻尖蹭过她耳后那道旧伤疤,"别改。"呼吸灼热地烫在她敏感的颈侧,"我要的就是现在这个你。"
"南宫倾染。"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杀人的样子,算计人的样子,连中毒快死了都要拉垫背的样子..."指尖描摹她背上的旧伤,"都是我亲手养出来的。"
是啊,这些都是他教的!
"所以别学那些废物装乖。"他咬着她耳垂含糊道,"我沈少璟的女人..."他纹丝不动地说完,"就该让人闻风丧胆。"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少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南宫倾染的长发,感受着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睡吧。"他低声说,声音像是浸了蜜的温水,将她一点点包裹。
南宫倾染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却还强撑着嘟囔:"万一我..."
"别乱想。"他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