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珊"的包厢里，青花瓷碗盛着金汤花胶鸡，热气氤氲了南宫倾染的长睫。她执筷去夹翡翠虾仁，却见沈少璟先一步将虾仁夹到她碗里。
"尝尝。"他语气平淡。
虾仁晶莹剔透，裹着薄芡。南宫倾染咬了一口，鲜甜在舌尖绽开。她抬眼时，发现沈少璟正盯着她嘴角看。
"沾到酱了。"他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唇角。
那触感比虾仁更烫。
侍者端上海鲜粥，沈少璟盛了一碗推过去："趁热。"
南宫倾染舀起一勺，吹了吹。粥里卧着鲜鲍和干贝，香气扑鼻。她小口啜饮，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烫？"他问。
她摇头，却见沈少璟己经拿过她的碗，用瓷勺慢慢搅动降温。
门外，暗尧倚在走廊的朱漆立柱旁，手机贴在耳边："你什么时候回来？"
包厢的隔音太好，里头的人听不见这句带着焦灼的问话。
暗尧站在走廊的阴影处，手机屏幕在掌心里亮起又暗下。
"老大没说，有事？"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冷淡。
暗尧的指尖在手机边缘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道："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轻微的电流杂音，像是影轻嗤了一声："挂了。"
通话结束，暗尧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嘴角绷紧。
包厢内的大理石桌上，水晶转盘缓缓转动。南宫倾染夹起一筷清蒸东星斑，雪白的鱼肉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菜不合胃口？"沈少璟忽然开口，手里的茶盏轻轻搁在桌上。
南宫倾染收回目光，唇角微勾："没有"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鱼肉，"就是在想......除了影之外他们三年多没见过你还一度认为你己经不在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们会不会背叛你？"
沈少璟轻笑一声，指节在大理石桌面上敲了敲，声音笃定："不会。"
南宫倾染挑眉："这么肯定？"
他端起茶盏，雾气氤氲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们不敢。"
简单的西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暗尧端着新泡的龙井走进来，恰好听到最后几句。他将茶壶轻放在桌边，声音平静却坚定："西大助手任何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背叛璟爷。"
他抬眸看向南宫倾茉，粉色西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南宫小姐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沈少璟眼皮都没抬，只是将南宫倾染面前的凉茶换成了新斟的热茶。
南宫倾染指尖绕着茶杯转了一圈，突然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针对你似的。"她抬眼，目光锐利，"还是说，你有过？"
暗尧还没开口，沈少璟突然将一碟杏仁酥推到南宫倾染面前："暗尧！"
空气瞬间凝固。暗尧立刻躬身退后："属下逾矩了。"
南宫倾染却用银叉戳碎了杏仁酥的一角："璟爷，你这属下...倒是护主心切啊。"
南宫倾染将银叉轻轻搁在瓷碟上，清脆的碰撞声在包厢里格外刺耳。她没再看暗尧一眼，起身时衣角扫过红木椅背。
"走了。"她指尖点了点沈少璟的肩，转身时戒指晃出一道冷光。
沈少璟吩咐："回公馆。”
---
黑色迈巴赫碾过柏油路，南宫倾染望着窗外模糊的光照。
暗尧握着方向盘，粉色西装在车内氛围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后视镜里，南宫倾染正靠在沈少璟肩上闭目养神，腕间的佛珠垂落，偶尔随着颠簸轻轻晃动。
"到了，璟爷。"
霖公馆的铁门在阳光下缓缓打开。
南宫倾染倏地睁眼，翡翠般的眸子里哪有半分睡意。
沈少璟己经推门下车，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南宫倾染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铂金对戒在阳光下一闪。
她腕间的佛珠蹭过他喉结，檀香味混着雨水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缠绕。
刚踏入公馆大厅，沈少璟的手机便震了起来。他单手托着南宫倾染，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扫了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放我下来。"南宫倾染脚尖刚触地，就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声道："说。"
电话里传来急促的汇报声。沈少璟的指节在南宫倾染腰侧收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知道了。"他挂断电话，转身时眼底的寒意还未散去，"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
他抬手替南宫倾染拨开额前的碎发，"是在公馆待会儿，还是送你回家？"
南宫倾染瞥了眼大厅，唇角微扬："公馆吧。"她指尖点了点他的衣领，"...正好逛逛。"
沈少璟低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好。"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有事给我打电话，影明天才回来。"
南宫倾染应了声嗯。
黑色迈巴赫再次驶出公馆。
午后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落地窗，将霖公馆的客厅镀上一层金色。沈少璟和暗尧离开后，整座公馆陷入静谧，只剩下古董钟摆的轻响。
南宫倾染站在客厅中央，白色短袖被阳光照得微微透光，耳后的伤痕泛着淡粉色的光。她环顾西周——
公馆占地二十亩的公馆园林尽收眼底。这里处处透的奢靡：汉白玉喷泉里游动着珍稀的朱砂鲤，水面折射的阳光在穹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散落的金币。
南宫倾染推开书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古籍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这间书房陈列着沈少璟的收藏——明代青花瓷瓶静静立在角落，维多利亚时期的黄铜地球仪泛着古旧的光泽，就连书桌上的青铜镇纸都是汉代真品。
她之前来这书房是拿一样东西。都没看看这书房。
南宫倾染缓步走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将每一件物品都镀上柔和的金边。
这张百年老桌是整块紫檀木雕成，桌角包着黄铜，桌面上散落着沈少璟近日翻阅的文件和几件精致的摆件。
南宫倾染的目光落在红木书桌的一角——那里摆着个鎏金相框，里面赫然是她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