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霆岑突然大笑起来，拍着桌子道："总统府的宴会，别人挤破头都想多待一会儿，弟妹倒好，几分钟就走人？"他晃了晃酒杯，眼中闪着玩味的光，"该不会是总统惹你不高兴了吧？"
南宫倾染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岑哥说笑了。"她抬眸，清冷的视线扫过“是那种场合不适合我。"
沈少璟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把。
陈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他顿了顿，"后来听说总统府的安保主管换了一批人。"
南宫倾染神色未变，只是不清楚茶杯抿了一口："巧合。"
——换不换安保的事还真跟我没关系。
沈少璟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南宫倾染放下茶杯，指尖在沈少璟掌心轻轻一按："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时，墨绿色旗袍在灯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包厢门关上的瞬间，顾霆岑立刻凑到沈少璟跟前："可算走了！快说说，缅甸那事儿..."
走廊尽头，南宫倾染并没有走向洗手间。她倚在落地窗前，腕间佛珠垂落，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色。
心想—— 他们多年未见，有很多话不便当着我说。
指尖无意识地着翡翠耳坠。
顾霆岑指间的雪茄在烟灰缸边缘轻轻磕了磕："能在缅甸总统府自由出入的人..."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她的身份不简单。"
陈祈若有所思："总统亲自陪同的五分钟，抵得上别人五年的努力。"
"我没别的意思。"顾霆岑难得正色，将雪茄按灭，"提醒你一下，缅甸那些人还不知道，你还活着。要是知道他们恨不得你马上死。"
沈少璟指尖着南宫倾染留下的茶杯，冰球在琥珀色酒液中缓缓旋转："立场不同，怎么选是她的事。"
顾霆岑见他沉默，语气更重："你他妈就不怕她半夜给你来一枪？"他猛地灌了口酒，"缅甸总统府的安保说换就换，她——"
顾霆岑捏着雪茄的手一顿，眉头紧锁："我不是对她有意见。"他烦躁地扯松扣子，"你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一不留神他们就能把你打成马蜂窝。"
"我的命是她的。"沈少璟突然开口，声音不重却像刀锋刮过玻璃。
包厢内陷入死寂，只剩下威士忌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
"如果她不是因为我..."沈少璟突然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震出蛛网般的裂痕，"...根本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顾霆岑沉默地掐灭了雪茄。他想起前几天在公馆听到的话，又想到两年前那个夜晚收到的密报——一个女孩带了一队的人，发疯似的也要把那批药抢回来。
他盯着酒杯里晃动的倒影。
——是啊...
——要不是他们逼得太紧...南宫倾染也不会去缅甸！
顾霆岑沉默地掐灭了雪茄，烟灰缸里腾起最后一缕青烟。他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声音沙哑："当年的事...大家也都是形势所迫。"他苦笑一声，"我们哪知道那个不要命闯的姑娘，就是南宫倾染？"
沈少璟指节捏得发白，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茶几裂痕蜿蜒“形势所迫？”他声音低得可怕，"你们是想把她逼死吧？"
顾霆岑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你TM要是不服，就打一架"他苦笑一声“老子是伤了她，我承认！”
空气瞬间凝固，顾霆岑衬衫领口大敞，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目。
陈祈突然站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行了！"他一把按住沈少璟青筋暴起的手腕，“璟爷，双方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沈少璟猛地甩开他，玻璃碎片从掌心飞溅而出。他指着顾霆岑锁骨下的疤痕冷笑："这叫受害？"
——她是伤的比顾霆岑还重。
顾霆岑突然抓起酒瓶砸向墙面，玻璃爆裂声惊得监控探头都晃了晃："老子骨头都被打碎了了！还不够？！"
——当时我都还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陈祈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酒液，突然笑了："真有意思...现在最该道歉的人，反倒坐在总统府里喝茶。"
包厢的隔音门被轻轻推开，南宫倾染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少璟滴血的手——鲜红的血珠正顺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暗色的痕迹。
顾霆岑的衬衫领口还敞着，露出锁骨下的疤痕；陈祈站在两人中间，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和雪茄混杂的气息，茶几上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凌乱的光。
沈少璟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南宫倾染缓步走近，从腕间的暗袋里取出一只青瓷小瓶——这是她身上常备的药粉，沈少璟曾见她用过。
"伸手。"她淡淡道。
沈少璟沉默地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南宫倾染指尖轻点，药粉簌簌落下，混着血迹凝成暗色的痂。
指尖拂过他的掌心时，翡翠耳坠晃出一道寒光。
药粉刚敷好，顾霆岑己经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阿夜，把药箱拿上来。"
不到一分钟，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青年提着鎏金医药箱走进来，右耳的蛇形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刚放下箱子，目光突然凝固在南宫倾染的手上——
她正为沈少璟缝合伤口，纤白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铂金素戒，与沈少璟手上的那枚明显是一对。
阿夜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顾霆岑。
"愣着干什么？"顾霆岑踹了脚茶几，"滚出去守着。"
南宫倾染的针尖在沈少璟掌心游走，情侣对戒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光芒。当缝合到最深的那道伤口时，沈少璟突然翻转手腕，与她十指相扣——两枚戒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缅甸总统府的医疗队..."顾霆岑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听说首席医师从不戴首饰。"他意有所指，"除非..."
针线被猛地拽紧。南宫倾染抬眸，翡翠耳坠晃出一道寒光："岑哥。"她指尖抚过戒指，"似乎对我在缅甸的事很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