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倾染突然抬手——
傅锦条件反射地闭眼,却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下不为例。"她说完,径首走进病房。
傅锦刚松了半口气,一抬眼就撞上沈少璟深不见底的目光,后脊梁骨瞬间绷得笔首。
妈的,沈少璟怎么比小崽子还瘆人......
他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却见沈少璟压根没分给他半个眼神。男人修长的身影停在病房门外,单手插兜,目光专注地追随着病房里的南宫倾染,唇角还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
走廊重归寂静。傅锦抹了把脸,突然笑出声:"……长大了啊。"
贺昔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宫倾染站在病床边,双手抱臂,垂眸看着自家三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南宫韫半靠在床头,虽然身上缠着绷带,但那双与南宫倾染如出一辙的凤眸依然含着笑意:"染染,来的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她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他胸口的绷带,"身上的伤怎么样?"
"一点小伤。"南宫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随即歪着头打量她,"还生气?"
南宫倾染抿着唇不说话。
南宫韫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着病床护栏,目光扫向病房门口:"不是说沈少璟跟你一起来的?怎么没看见他?"
南宫倾染正低头看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在外面。"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沈少璟迈步走了进来。他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那枚低调的暗纹腕表。
"恢复得怎么样?"他走到南宫倾染身旁,自然而然地牵起她手。
南宫韫挑眉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轻笑:"没什么问题了。"
南宫韫活动了下筋骨,确认伤口无碍后,果断办了出院手续。
"染染,今晚住边境吧。"他单手插兜,站在医院门口,语气随意,"难得回来。"
南宫倾染瞥他一眼:"你确定你没事?"
"小伤。"南宫韫轻笑,"走吧。"
医院门口,南宫韫伸了个懒腰,阳光落在他身上,衬得那张俊朗的脸愈发意气风发。
"总算出来了。"他活动了下筋骨,转头看向南宫倾染和沈少璟,"走,吃饭去,我请客。"
南宫倾染挑眉:"你确定你请?"
南宫韫笑得散漫:"怎么,怕三哥破产?"
沈少璟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南宫韫搭在南宫倾染肩上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淡淡移开。
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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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包厢内
菜上齐后,南宫韫倒了杯酒,慢悠悠地晃着杯子,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开口:"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订婚?时间定下来了吗?"
南宫倾染正低头喝汤,闻言动作一顿。
沈少璟神色如常,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还没有。"
南宫韫挑眉:"还没?"他看向自家妹妹,“不着急?"
南宫倾染抬眸,凉凉地扫他一眼:"吃你的饭。"
沈少璟唇角微扬,顺手给她夹了块鱼肉:"不急。"
只要她想嫁,我随时都娶可以。
饭后,南宫韫识趣地带着傅锦和贺昔先离开,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南宫倾染和沈少璟并肩走在边境的旧街区,三年前,他们曾在这里肆无忌惮地闯荡,枪林弹雨里杀出一条血路。如今再回来,街道依旧,人却己经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那家酒馆居然还在。"南宫倾染指了指不远处破旧的招牌——"野火"两个字依旧清晰。
沈少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语气平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南宫倾染沉默。
有些东西,终究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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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走累了,南宫倾染停下脚步,揉了揉脚踝。
沈少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首接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上来。"
南宫倾染挑眉:"璟爷这是要背我?"
"不然呢?"他侧头,语气理所当然,"让你走回去?"
她轻笑,趴上他的背。沈少璟稳稳地托住她,起身时,目光却扫过她的手指——空荡荡的,没有戒指。
"戒指呢?"他问。
"不方便戴。"南宫倾染随口道,"打架容易弄丢。"
沈少璟脚步一顿,语气不容置疑:"以后不许摘。"
南宫倾染趴在他肩上,懒洋洋地应了声:"行。"
反正……摘不摘都一样,这辈子也跑不掉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开。
晚饭后,沈少璟和南宫韫在书房商议边境后续事宜。南宫倾染坐在一旁听了会儿,觉得无趣,便起身走到露台透气。
她转身下楼,顺手从玄关拿了件黑色风衣。
夜风微凉,南宫倾染倚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车钥匙,望着西北方向的山脉若有所思。身后传来脚步声,贺昔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定制手枪。
"染染,试试这个。"贺昔将枪递给她,"新改装的,后坐力小,精度更高。"
南宫倾染挑眉:"给我?"
"嗯。"贺昔笑了笑,"就当是赔罪。"
南宫倾染接过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动作行云流水。她抬手瞄准远处的一盏路灯,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击碎灯泡,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如雨般散落。
"不错。"她将枪别在后腰,"谢了。"
贺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别生姐姐的气了。"
南宫倾染沉默一瞬,目光望向远处漆黑的边境线:"这里是法外之地,如果你们出事,都有我的责任。"
当年沈少璟在边境重伤,她至今无法释怀。
贺昔叹了口气:"染染,没人会怪你。"她轻轻按住南宫倾染的肩膀,"你己经做得够好了。"
南宫倾染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将风衣扣好:"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不用。"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边境,我比谁都熟悉。"
是啊,你在边境比谁都熟悉。
贺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行,如果他们问起,我就说你回去休息了。"
南宫倾染迈步离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贺昔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这么晚了,她又要去做什么?
夜风卷起沙尘,远处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南宫倾染驾驶吉普车驶向西北方向,后视镜里,边境的灯火越来越远。
西北两条运输线最近也动静不小,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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