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出了门，就碰到了一个个子跟卫云禅差不多高的年轻男生。卫云禅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寄宿在傅锦书家的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弟。
“书书，你忘了带身份证，我给你拿出来了。”
傅锦书赶紧接过来，道了声谢：“蒋明毅，太谢谢你啦——你也要去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未等蒋明毅回答，卫云禅先接了话：“未成年不能进网吧，走吧，别浪费时间，我说了只允许你去玩一个小时。”
说着，抬手搭着傅锦书的肩头就要带着他离开。
可蒋明毅却双手插兜，跟在了他们身边：“我也去，这位哥哥不用担心，我能进得去。”
卫云禅只是单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去而己，但是腿在人家身上，卫云禅也管不着那么多。
网吧是蒋明毅选的位置，进去后卫云禅才知道为什么蒋明毅能进来——老熟人一个，走后门进来的。
在包间开了三台机子，一个包间有西台机子，两两一排，两两相对。卫云禅自然跟着傅锦书坐一起，蒋明毅就一个人坐到了他们对面。
这家网吧的配置很不错，连座椅都是双人沙发椅，宽敞舒适。
傅锦书第一次来网吧上网，他其实什么网络游戏都不会玩，就点开4366小游戏，给自己找了一个黄金矿工双人版，非得让卫云禅陪他一起玩。
这种幼稚小游戏，卫云禅嫌弃得不行，但还是那句话——看在傅锦书今天是寿星的份上，他嫌弃归嫌弃，却没有拒绝。
“卫云禅，你刚刚为什么不抓那个钻石！抓了我们就通关了！”
“卫云禅，抓猪啊！你看准那个抱着钻石的小猪！”
“卫云禅……”
卫云禅忍无可忍：“傅锦书，蹬鼻子上脸是吧？你刚刚几次抓到火药桶，把东西炸完了，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他俩跟小学生似的拌着嘴，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哒”声——蒋明毅叼着一根香烟刚好点燃了火，收起打火机，一抬眼发现对面两人都在看他。
“蒋明毅，你还会抽烟啊。”傅锦书有几分震惊，毕竟之前蒋明毅在他家的时候，都是“好孩子”的形象，也从没看他抽过烟。
蒋明毅笑了笑，从烟盒里抖出两根，递到他们面前：“要么？书书要不要试试？薄荷味的，不难抽。”
卫云禅其实也会抽烟，g中的时候，林晋州就从家里带了一些烟出来，卫云禅尝过，觉得没意思，就没抽过了。
倒是傅锦书，正是对香烟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年纪。
他接了一根，蒋明毅这烟是细支的，烟嘴上还有爆珠，闻起来倒还挺香。
蒋明毅把打火机也一并递过去，刚想教傅锦书怎么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
他取下脖子上挂着的耳机，站起身拉开门匆匆而去。
包间里就剩下卫云禅和傅锦书两个人。
卫云禅神色莫辨，只看着傅锦书把烟含进了嘴里，他的唇瓣颜色红润，唾液洇湿了烟嘴那处的烟纸。
他在卫云禅眼里就像一只什么都想去尝试，什么都觉得好奇的小猫。
卫云禅拿了蒋明毅的打火机，替他点燃了香烟。
白色的细雾袅袅腾空。
傅锦书吸了一口，被冷冽的薄荷味儿和烟草的烈味儿呛了一下，卫云禅伸出手替他拿走了嘴里的香烟，夹在自己的指间，另一只手轻轻替他拍背。
冷着声问他：“好奇害死猫，还学不学人家抽烟了？”
傅锦书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好难吃……”
他因为咳嗽得太厉害，一只手下意识就抓住了卫云禅的衣角，卫云禅离他很近，带着薄荷气味的烟味还在房间弥漫。
蒋明毅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有可能是两分钟，有可能是五分钟。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够了。
卫云禅将刚刚被傅锦书含过的烟嘴放进自己嘴里，娴熟地吸了一口，替他拍背的手换成了捏住他圆润精致的下巴。
他倾身而上，以强势的姿态将少年的唇瓣含吻住，顺势将刚刚吸入的烟雾也送进对方的口腔里。
尼古丁的味道被稀释了一些，只剩下淡淡的薄荷味儿在他们唇舌间萦绕。
舌尖相碰，傅锦书倏地闭上了大大的眼睛，身子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揪住卫云禅衣摆的手攥得紧紧的。
他好乖。
卫云禅垂着眼眸将心爱的少年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
其实，不应该这么急的。
卫云禅耐心地挂饵、放线、等待，本来打算等傅锦书跟他一起去了首都后再收网的。
虽然从收到那封绿色的匿名情书起，他就知道那条名为“傅锦书”的小鱼己经咬住了他的鱼钩，让他的心愈发难耐，日日期盼。
头一回接吻，傅锦书还不会换气，尽管他不想推开卫云禅，可他实在受不了了，呜咽两声，卫云禅接收到信号，适时地结束了这个夹杂在烟味中的吻。
他们的初吻。
唇是分开了，可身体还贴得很近。
傅锦书睁开眼睛，无意识地舔了舔被吮吸得微微发麻的唇瓣，为他们这个吻总结道：“卫云禅……你喜欢我。”
卫云禅挑眉：“不是你喜欢我吗？还给我写了情书，却胆小的不敢署名。”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写的？”傅锦书被抓包，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卫云禅一点也不给他面子：“你那手狗爬字，我还能认不出来？”
聊到这儿，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不是蒋明毅回来了，又或者只是别人路过他们的门口。
傅锦书没撒手，卫云禅也没退后。
“那……那我喜欢你，可你刚刚亲我了，你肯定也喜欢我。”傅锦书不想跟他探讨情书的问题，又把话题引回他们刚刚的那个“吻”上面去。
卫云禅这回不逗他了，坦荡地“嗯”了一声，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痣：
“喜欢。”
从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我第一回发现乐高拼图好无趣——我也第一回有了主动想要一起玩耍的人。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蒋明毅只看到了烟灰缸里快要燃尽的一小截香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