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幻觉与背叛
宓溪站在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这群举着枪的船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敌意和恐惧。她能感受到他们颤抖的手指正搭在扳机上,只消一个不慎,就会有子弹倾泻而出。
“你们真觉得我是凶手?”宓溪轻声问,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甲板上格外清晰。
大副抿着嘴,眼底染上阴翳:“不是你是谁?这船上的怪事,都是从你们上船开始的!先是渔获无故消失,接着船员失踪,现在又死了人......”
卓朗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副,你听我解释......”
“闭嘴!”大副厉声打断,“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上这条船?”
宓溪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的船员。他们大多是老实巴交的渔民,此刻却被恐惧和猜忌冲昏了头脑。
“如果我真想杀人,何必这么麻烦?”她缓缓开口,“直接动手不就完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几个胆小的船员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枪也握得更紧了。
“这船上还藏着一只怪物,”宓溪继续说道,“它在用幻觉操控我们的心智,企图挑起内部火拼。”
大副的脸色更难看了,握紧了手中的枪:“少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怪物?我在这片海域打了二十多年的渔,从没见过什么怪物!”
“那条怪鱼,我可是当着你们的面杀死的。”宓溪反问,目光如炬,“如果我真是你们说的女巫,为什么要帮你们除掉它?”
一阵沉默。
确实,那天如果不是宓溪出手,恐怕整条船的人都要葬身鱼腹。那条怪鱼有三米多长,通体漆黑,最诡异的是它竟然长着人脸。当时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只有宓溪一个人冷静地应对。
“谁知道那鱼头是真是假!”大副冷哼一声,对身边的船员使了个眼色,“将这些人制服!”
两个壮汉举着绳子走上前。
宓溪眼神一凛,身形一闪。那两个船员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仿佛鬼魅般诡异。
“开火!”大副怒吼。
枪声大作,火光四射。
但下一秒,所有人手里的枪就不见了。宓溪站在原地,掌控着致命火器,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恐惧更甚。这哪里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
宓溪将枪扔在地上,用脚踩住:“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大副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但也只能点头。他知道,面对碾压级的强者,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上次出海,你们招惹了大魔王。”宓溪缓缓道来,“它叫海魇,是一种能够变化形态的水怪。”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面孔:“《山海经》里说它是由蛇所化,一半是完整的身体,一半是枯骨,还长着人脸和四肢。它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让人产生幻觉。”
“就是那条怪鱼!”有船员惊呼,“难怪那天晚上我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可是找遍整条船都没人......”
“我也是!”另一个船员接话,“我看见自己的老婆在船舱里,可是等我追过去,什么都没有......”
大副眉头紧皱:“你是说,它杀了船长,然后变成了船长的样子?”
宓溪心中一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看来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了一些异常。
“对,这是我的推测。”她点头道,“海魇最喜欢吃人,但它不会直接动手,而是喜欢制造混乱,挑起同门相争。”
“难怪......”一个船员小声说,“船长以前打完渔都要休息很久,这次却急着出海......而且这些天总是一个人待在船长室,连饭都不出来吃......”
“它、它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吃了?”另一个船员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
大副沉默片刻,眼中的敌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他看向宓溪:“那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们的船上?”
“我只是想回国。”宓溪无奈地说,“现在航班和游轮都停运了,只能选择你们的渔船。至于我的身手......”她停顿了一下,“这是家传的功夫,用来保命的。”
“那钱铭呢?”大副追问,眼中带着锐利的光芒,“他打伤我们的人,又该怎么解释?”
宓溪摇头:“这件事还需要调查。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她看向那个报信的船员。那人浑身发抖,脸色惨白:“钱铭他、他把人撕成了碎片......到处都是血......”
“等等。”卓朗突然打断他,眉头紧皱,“你说他是怎么杀人的?”
“用、用手撕的......”
卓朗和宓溪对视一眼,两人表情凝重。
“不对劲。”卓朗沉声道,“钱铭虽然会些功夫,但绝对没有徒手撕裂人体的力量。就算是宓溪,也做不到这一点。”
宓溪若有所思:“看来,这艘船上的怪物,不止一只啊......”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船舱那边!”有人喊道。
宓溪眼神一凝:“别轻举妄动,跟在我后面。”说完,她就朝船舱方向疾驰而去。
大副犹豫了一下,对着剩下的船员低喝:“都跟上!”
一行人快步向船舱走去。夜色已深,海风呼啸,浪涛拍打船身的声音格外清晰。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随着他们的深入,这股味道越来越浓。宓溪的脚步突然顿住,身后的人差点撞在她身上。
“怎么了?”卓朗小声问。
宓溪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前方的走廊。在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有一道暗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拐角处。
那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