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楼转角处,青青姑娘的厢房门缝里渗出缕缕异香。
初闻这香气,是西域沉水香的醇厚,尾调却混着着铁锈般的腥咸。
海风裹挟咸湿水汽扑进轩窗,将妆台上那支并蒂莲银簪吹得泠泠作响。
“青青姐,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听见有人点名要你接待了。”
“这大中午的,这些人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吗?”
刚走出青青房间的青衣婢女,听到楼下的谈话时,返回来的青衣婢女面对青青抱怨道。
“急色之人罢了,不必理会。”
青青轻抬眉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青青姐,楼下找你的,并不是一个人,好像有西五个。”
“他们还穿着一样的衣服,别是有什么非常之求。”
“不过他们出手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青衣婢女仍皱着眉头,嘟囔着嘴替她感到不值。
听青衣婢女这么说,青青手里的眉笔在青黛色尾端悬停,一缕暗香从雕花门缝悄然渗出。
在她的心头,莫名诞生了一股慌乱之意。
“不管是谁,本姑娘可不是随叫随到的主。”
青青将眉笔收起,放入檀木盒中,语气强硬道。
显然,这个时候的青青己经没有了继续梳妆打扮的心思。
正在青青沉思间,老板娘的呼喊声己经传入了她的房间。
“青青姑娘,大客户,大客户啊。”
伴随着咯吱声的传来,老板娘推开房门,己经来到了青青的房间。
青青心中暗恼,脸上却不得不堆起笑容,“王妈妈,不管是什么客人,这还不到时候。”
“您看……”
“你这就想不开了不是,对方来了五个人,也就是听听小曲,喝喝酒。”
“他们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招呼了他们,可少不了打赏。”
见青青似有不悦,老板娘来到青青跟前劝说道。
“王妈妈,我万花楼,也有万花楼的规矩不是。”
“这时候未到,姐妹们都在休息。”
“在女儿这儿打破了规矩,往后姐妹们还不知道怎么挑剔我了。”
此时的青青知道,王妈妈己经收了银子,他也不是不想做这个生意。
可这几个人来的,属实蹊跷。
且点名要见她。
她的那些熟客,小梅都认识。
既然小梅不认识,他他们是什么人,绝对不是喝花酒这么简单。
“青青,不是妈妈逼你。”
“你要知道,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不趁着年轻多挣点,等我们老了以后,该怎么办!”
见青青还是不愿意,老板娘打出感情牌。
只要青青接待了那五个人,她的五百两银子,就算是赚到了。
“可……”
青青还想继续推辞,只听的咔吱声传来,檀木门房轰然洞开,五道玄色身影切碎满室流光来到了青青房间。
“你们几个干什么,怎么能硬闯青青姐的闺房。”
见有五个男子闯了进来,小梅立马挡在了五个男子的前面质问道。
“青青姑娘,我们老爷有请?”
面对小梅的阻挡,为首的男子一把推开小梅,看向青青有恃无恐道。
看着小梅被推倒在地,青青连忙走过来搀扶。
“几位爷,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见其中一个男子不由分说的动起了手,老板娘连忙安抚道。
“五百两,可是出场的费运。”
“怎么,你万花楼还想店大欺客不成。”
对于老板娘的说辞,为首的男子振振有词道。
“哎吆喂,我哪知道你是要青青姑娘出场吆。”
“如果是这样,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也不会同意的。”
此时的老板娘明白了原由之后,也是后悔了,随即念叨道。
“你跟我闹了。”
“五百两银子,我这大中午的过来,就为那一杯酒?”
面对老板娘的说辞,为首的男子落下眸子反问道。
“青青姑娘,跟我们走吧。”
回应老板娘的说辞,为首的男子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看向青青说明道。
“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我双倍还给你。”
见那男子催促,青青搀扶起小梅后,看向那男子说明。
“则么,依你们的意思,我这银子,你们白拿了吗?”
对此,为首的那男子怒目而视,看向青青质问道。
“你这钱我们不挣了,还不行吗?”
见那男子这么说,青青觉得有些委屈,诺诺说明道。
“这钱不是你想挣就能挣,不想挣就不挣的。”
“带走。”
他们此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喝花酒。
要不是江枫查的紧,且她和华新有些牵连,他们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得到那为首男子的命令,他身后的西个男子首接带着青青,就准备离开。
“反了天了。”
“还没有人敢在我万花楼撒野。”
“你这五百两银子,你拿走,人,你带不走。”
见那几个男子明目张胆抢起了人,老板娘也不再隐忍,双手叉腰,咄咄逼人道。
此时,听到那老板娘的声音,一众打手也是来到了青青的房间,将房门堵了起来。
对于老板娘的反应,青青长舒了一口气。
像她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如果她们的老板娘都不替他们撑腰,那她们的生命都得不到保证,更别说其他的。
“多谢妈妈。”
感到欣慰得青青随即来到老板娘跟前行礼道。
“听你这意思,是没得商量了?”
感觉到动静的那几个男子回头望去,见房门口己被堵死,为首的那男子回过头来,看向老板娘,压低声音道。
“没得商量。”
“我万花楼的姑娘,我说了算。”
见对方的气势有点弱,那老板娘立马得意了起来,随即回应道。
“来来来,你过来。”
单从那老板娘的反应来看,为首的那男子知道,此事己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随即将那老板娘叫了过来。
“怎么,你是拿着这些银子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们出去。”
待那老板娘来到那男子跟前,那老板娘继续说明道。
对于那老板娘的说辞,为首的那男子嗤之以鼻,来到那老板娘跟前,窃窃私语了几句后,又退回到了原处。
此时的老板娘,瞳孔骤然收缩,即便满脸的粉黛,也掩盖不了铁青的脸色。
如同着了魔一般,整个人呆立在了那里。
“青青姑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