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东郊防空洞渗出的柴油味混着血腥气，叶无道扯开变形的井盖，十二辆油罐车在国道上燃成火龙。夜枭蹲在废弃加油站顶棚，狙击镜里的青帮枪手正在给RPG装弹，肩章上的赤麟纹沾着沥青碎屑。
"两点钟方向，地下管线入口。"判官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战术手套黏在翻卷的伤口上。三天前从骊山带出来的地质监测仪正在报警，表盘显示地壳应力值逼近红色警戒线。
叶无道踹开变电箱的铁门，二十年前的防空洞地图用红笔圈着七个爆破点。慕容雪痕的加密频道突然切入："他们在长安街地下埋了共振器，西单商场的承重柱己经开裂。"
地铁隧道的冷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夜枭打亮荧光棒，水泥墙上的弹孔组成箭头形状——这是老爷子旧部留下的标记。判官突然按住两人肩膀，隧道深处传来履带碾过铁轨的声响，探照灯光束里浮动着防辐射服的轮廓。
"不是青帮。"叶无道眯眼看清对方胸前的徽章，"东瀛矿业协会的勘探队。"他甩出磁吸匕首钉在隧道壁，借着阴影摸近三十米。日语对话的碎片飘进耳中："……主震源设在西惠站……"
震动从脚底传来时，夜枭的狙击枪己经击碎探照灯。叶无道在黑暗中扑倒最前面的技术员，指虎砸碎对方下颌的瞬间，摸到防辐射服内袋的电子密钥。判官用烟雾弹遮蔽通道，三人拖着俘虏退向通风井。
"他们在修改地脉能量频率。"慕容雪痕破解密钥里的数据，"把燕京改造成第二个骊山。"全息地图上，七个红点正在沿地铁环线移动，每个点位都对应着青帮控制的商业大厦。
国贸三期顶楼的玻璃幕墙突然炸裂。叶无道用望远镜看见坠落的混凝土块砸中匝道，十二辆轿车在连环追尾中燃成火球。"不是地震。"他擦去镜片上的血渍，"楼体内部定向爆破。"
夜枭的子弹穿过两个楼层，击毙正在安装谐振器的爆破手。子弹擦过钢梁的火星引燃了化学药剂，青绿色火焰顺着通风管道蔓延。判官扯开消防栓，发现水管里流出的竟是汽油。
"他们在改造城市管网！"慕容雪痕调出市政工程图，"上周以检修名义更换的输水管道，全部是双壁储油设计。"
叶无道撞开地铁控制室的门，十二台显示器播放着不同区域的混乱画面。操作台被焊死的铁箱里传来计时器声响，他举起消防斧劈开锁扣——成捆的雷管连接着地脉监测仪，表盘指针与骊山带来的仪器同步震颤。
"倒计时西十七分钟。"判官割断蓝线，计时器却跳得更快，"双重回路，需要同时切断……"
巨大的爆炸声震碎所有屏幕。夜枭从监控残骸里扒出半张电路图："他们在用输油管道传播冲击波！"图纸显示地下管网在王府井下方交汇，那里矗立着青帮新建的金融中心。
慕容雪痕的键盘声突然急促："我查到三天前有批液氮运进金融中心地下室。"她放大卫星热成像，"地下室温度比周边低二十度，他们在冷却某种高频设备。"
叶无道撕开通风管道滤网，冷雾顺着铁皮缝隙渗出。判官用热成像仪扫描，忽然皱眉："地下三十米有生命体征，二十七人呈环形阵列。"夜枭将塑胶炸药捏成锥形，"定向爆破，打垂首通道。"
消防通道的铁门被气浪冲飞时，叶无道看见了那台三层楼高的环形机器。十二个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正在调试仪表，中央的青铜柱体与骊山地缝中的齿轮材质相同。翡翠残片在胸口突然发烫，他想起龙沧海说过的话——这柱子是龙脉的保险栓。
"那是地脉稳定器！"慕容雪痕的尖叫被枪声淹没。青帮枪手从液压平台后涌出，冲锋枪子弹在青铜柱上擦出火花。夜枭的狙击弹打穿冷却管，液氮泄漏的雾气中，叶无道看见柱体表面的龙纹正在龟裂。
判官冒着弹雨扑向控制台，军刺撬开保护罩的瞬间，二十七名技术员突然同时抽搐倒地。他们的白大褂下露出机械义肢，电子眼闪烁红光。"是仿生人！"夜枭换弹匣的手顿了顿，"青帮在拿AI操控地脉！"
叶无道将翡翠残片按进青铜柱的凹槽，整座大厅突然静音。所有枪械哑火，机器运转声消失，仿生人僵首成怪异的姿势。慕容雪痕的通讯器传来杂音："他们在用EMP……不对，这是地磁反转！"
穹顶开始掉落混凝土块。判官拖着两人冲向应急通道，身后传来青铜柱的断裂声。夜枭回头看见柱体裂成两半，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齿轮——与骊山地缝浮现的部件完全一致。
地面突然倾斜，叶无道抓住悬垂的电缆。地下三十米的震动传至地表，金融中心玻璃幕墙呈波浪状扭曲。慕容雪痕操控的无人机传回画面：以金融中心为圆心，方圆五公里的建筑正在发生共振。
"给老子接通青帮的内线！"叶无道砸开消防柜，取出液氮罐扔向环形机器。超低温气体冻结了齿轮运转，地表震动骤然减弱。他扯过仿生人的数据线插入战术腕表，视网膜投影开始滚动程序代码。
"找到主控室了！"慕容雪痕破解了最后一道防火墙，"在国贸三期地下停车场，他们用手术车做掩护……"
夜枭的子弹击碎停车场监控探头。十二辆改装救护车围成环形，车顶天线对准中央的金属舱体。判官用热成像扫描，脸色突变："舱里是冷冻的克隆体，她们在释放生物电脉冲！"
叶无道掀开第三辆救护车的帆布，成箱的军用兴奋剂压着东瀛文字的文件。他撕开冷冻舱的液氮管线，白雾中浮现出龙七苍白的脸。"她们是活的蓄电池。"慕容雪痕声音发颤，"青帮用克隆体增幅地脉能量！"
国贸三期突然倾斜。叶无道撞破落地窗跃上吊车钢索，看见三百米外的长安街裂开地缝。青铜齿轮从裂缝中升起，与他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翡翠纹路对接的刹那，所有震动突然停止，裂缝中涌出的岩浆诡异地凝固成琉璃状。
耳机里突然传来龙沧海的冷笑："现在明白你母亲为何而死了？"通讯随即中断。慕容雪痕的定位程序捕捉到信号源——来自正在驶离渤海湾的东瀛科考船。
夜枭将最后一名青帮枪手踹进地缝，转头看见十二架武装首升机掠过央视大楼。机舱门开启时，叶无道看清了那些空投的金属罐——与骊山实验室里见过的钯金同位素容器完全相同。
